“我不能背叛他!”
“混账,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我没忘,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眉头有疤的独臂男子一脸煞气,道:“这次之后,我准你离开奇士府。”
来人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独臂男阴阴笑道:“奇士府岂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余殃一行人连夜赶路,走的是羊肠小道,大道太绕,得多走两天。
山路崎岖,加上又是夜里,走起来更加困难,身上多处被荆棘丛林划伤。
依旧是老样子,马三立走在最前面开路,余殃策马紧随,身旁是秦祥云。
余瓶儿刘金花坐在马车内,韩航充当马夫,原本一直负责殿后的邱家兄弟去保护郭尊义了。
“常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殿下可曾走过蜀道?”秦祥云问道。
“不曾走过。”
秦祥云哦了一声,百般无聊,道:“殿下可知江湖上十大高手?”
暗夜里,秦祥云感觉余殃看了他一眼。
“再耍小聪明,就把你丢进江里喂鱼!”
秦祥云吓得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旁敲侧问试探余殃的深浅。
在他眼里,余殃怎么看都是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可白日杀人如麻的场景令他夜夜做梦都能想起,不是一剑封喉,就是轻挑头颅飞,事后想起,就连杀人都如此美观。
这样的人肯定不简单,可他又拿捏不准,故此借机询问一些江湖事,试探余殃是不是个雏。
一夜无话,直到黎明他们才穿过了小道。
天公不作美。
小雨淅淅,道路泥泞。
一行人正要去树冠下避雨,远处马嘶长鸣。
一骑飞快冲来,到了近前,马上那人一勒马缰,跌下马来,染红了一地泥泞。
看清来人后,余殃眉头紧锁,马三立率先扶起来人,问道:“邱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邱心和,他满身刀伤,胸口还插着两支贯穿的箭羽,气息奄奄。
刘金花下车查探了一番,喂了一颗药丸后,他才清醒了过来。
“昨日我和家兄跟随郭先生去了城隍庙,遭到一众官兵围杀,哥哥…哥哥…”邱心和痛苦道:“哥哥他腿上中箭,拼死护我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余殃眯着长眸,附身盯着他,问道:“杀出重围?”
噗!
邱心和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道:“你不信我?”
余殃闭眼想了一会,道:“郭叔叔去城隍庙干什么?”
说到这,邱心和如回光返照般厉声问道:“余征是不是你爹!”
此一言,除却秦祥云外,其余几人都死死盯着余殃,气氛一度凝结。
“是又怎样?”
邱心和大悲无声,血泪混合着雨水打落,他的家人正是被余征的铁骑踩死的,想不到今日他们兄弟二人却给仇人的儿子卖命,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再看另外几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和余征脱不了干系。
江湖儿郎义气为天,一码归一码,邱心和痛心之余说明了原由,郭尊义实则是去城隍庙惦念余征,为余殃祈福,被邱家兄弟听到。
兄弟二人曾一度想杀了郭尊义,但终归没有动手,而且在遇袭后拼死保护,就为了信守承诺。
余殃下马将邱心和扶进马车内,看了其余几人一眼,道:“若想杀我报仇尽管来,我不会留手,生死各安天命!”
雨水浇在几人心头,家仇比海深,可收了钱财,却反过来要杀雇主,是为江湖所不耻。
韩航松开手中剑,道:“此次行程结束后,必有一个了断。”
其他几人也都收敛了杀意,余殃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要去救人,你们若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
他心里着急,说完便翻身上马,在雨幕中奔驰。
众人互望了一眼,决定同去。
城隍庙。
余殃到时,遍地都是尸体,外面围着一大批官兵,不见郭尊义爷孙二人。
官兵分开,一个猥琐的男子从中走出,身旁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为其撑伞。
“啧啧啧,就是你杀了我的义子?”何进不忘在女子身上抓了几把。
余殃眯眼问道:“人呢?”
“放心,那老头在里面没死呢,死了你怎么能来?”
余殃放下心来,道:“你是何人?”
“鄙人何进,不知阁下是皇帝老儿派来的还是赵仲明那个缩头乌龟派来的?”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余殃本来就没打算善了。
“哥哥…”
邱心和从马车上跌落,连滚带爬跑过去抱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嚎啕大哭。
马三立几人皆莫名悲伤,余殃纵身从马上跳下,气息一涨再涨,率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