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姚平冠,西军冠字营的统制。有他在寿阳,援军仍旧姗姗来迟,那些大人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什么都不怨,只是可惜了这些姐妹兄弟。”
岳飞看着四周忙碌搬运尸体的军士,脸上再无战胜的喜悦。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打仗都是这样。”牛皋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声道,“若没有你的方略,而寿阳援军又迟迟不到,全军覆没并非危言耸听。”
岳飞苦笑了下,和军士们一起打扫战场,有些女兵衣不蔽体的倒在山坡下,叫人看了心中黯然。而远处姚平雁朝他的方向指了指,似乎在介绍什么。
位于晋中东面的寿阳,素有并州粮仓之誉。自古以来,欲取太原必下寿阳。如今金人面对城高墙厚的太原城,试探攻击取之不下后,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先袭取周边的县城,最后强攻太原。而早在五天之前,西军副帅完颜银树的先锋大军就已兵临城下。
县城前方的汾河支流蜿蜒而过,让整个城郭显得古意悠然。但越靠近城池,血腥味就越是浓厚。中军营寨设在原来的县衙,此地如今由杨可世、折可循、姚平冠三支部队驻守。在得到岳飞提供的金兵军事图后,众将紧急议事。岳飞被安排旁听,但也仅限于站在议事厅的台阶下。
县衙外不远处,有一个集市,百姓和军士聚在一起,互换一些必须品。军粮换药物,又或者军刀换一些杂物。城里仍旧留有许多大宋百姓,他们并非没有机会离开,而是不愿离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集市的角落里,季锋给众军士讲着他们突袭金兵的事,但他说话简洁,惊心动魄的大战只说了一会儿就讲完。反而是张用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自己绕过金军防线入城报信的事。
张用当时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从白马河的下游渡河,入城前还解决了两个巡逻的金兵。一开始守城的宋军不放他进城,是他出示了平雁将军的信物,才被准许入内。而他第一时间见到了姚平冠大人,但带兵出城却不是姚平冠一人可以做主。寿阳大营为此开了临时的作战会议,当时会议进行了有两个时辰,最后结果居然是观察一下再说。
“平雁大人是平冠将军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不救?”季锋皱眉道。
张用道:“这种事我也不明白,只知道连日来金兵一直攻击寿阳北门,杨可世将军和对方战了几个回合都没占到便宜。而城里可用的士兵更不断减员,将军老爷们一致认为对方包围雁字营是一个陷阱。”
“这的确是个陷阱。”季锋点头道,“岳飞跟我分析过,但也正因为对方是为了围点打援,为了夺取寿阳城。雁字营才有存活的机会。”
“没错,咱们寿阳城里的大人们也不是傻子,绝不会出去撞墙。只是这样一来,姚平冠大人就极为恼火。”张用苦笑道,“我当时一路跟着平冠大人,可以知道他有多着急。我们带着小队出城,一直在注意河西边的战局。原本平冠将军看到金兵的声势都快绝望了,但谁想到雁字营竟能抵挡住金狗的连翻进攻。平冠大人下定决心,回城调动本部人马出城救援。而杨可世大人这时接到了一份捷报,说是有不明部队,在白马河上游击败了金兵的千人队。于是他决定出北门吸引金兵注意力,让平冠将军救援雁字营。”
“怪不得他们用了那么久才来。”牛皋怒道,“敢情是没有岳飞那一战的利好,他们都不准备挪窝!”
张用悄声道:“实际上杨可世大人一直倾向于出兵,但折可循大人就有点别的心思。大老黑,这事儿可不是我张用不出力,我是第一时间入城送了消息。是那些官僚们太不得劲儿了。”
牛皋咬牙等着县衙大门道:“老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