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试，就由我来主持了。”赵汴梁看着众人，清了下嗓子道，“首先决定第一场比试什么？岳飞，你们先选。”

“骰子，比大小。”岳飞淡然道。

吉青点头道：“可以。至于骰子，在场诸位谁带了骰子的，贡献一副出来？”周围围观的众人很快贡献出三四副骰子，并摆好了一张桌子。“你挑一副。别说我欺负你。”吉青很大方的指了指岳飞。

岳飞随手就选了一副，骰子在他手心转了一圈，递给了赵汴梁。

“比大小，只需要一枚骰子。”赵汴梁道。

岳飞就又从两枚骰子里选了一枚。吉青心里松了口气，看对方拿骰子的动作，就知是不懂赌博的羊祜。

赵汴梁道：“骰子分一到六点。六点最大，掷出同样点数重来。一局定输赢。岳飞，你们这里先开始。”

“为何是他先开始？”曹亮问。

赵汴梁笑道：“骰子比大小，后掷的人占优势。你们既然让他先选项目，比试自然要让你们半步。我是公证人，这么做你们有疑问？”

曹亮和吉青互换一眼，对方固然说的有道理，但这么“公正”的做法，反而让他们有些不舒服。

岳飞想也不想，随手掷出，他心里有数这样的力度可能会转出多大的点。但偏偏骰子在桌子上不规律的跳了几下，落在了四点上。轮到吉青时，他只轻轻一点骰子，就掷出一个五点。

第一局比试，就在不经意间结束。吉青和曹亮眼中露出喜色，周围围观的山贼也纷纷喝彩起哄。唯独岳飞三人面不改色。

岳飞抱拳道：“第一局我输了，第二局比什么？”

“比喝酒。”曹亮高声道。他扫视徐庆、姚政，又看看看上去毫无压力的岳飞，心里嘀咕，难道他故意选了个最没把握的先比？那就是说，剩下两件他都极有胜算？

“喝什么酒？”赵汴梁问。

曹亮笑道：“他娘的，我们就地取材。当然喝这家店的烧酒就好。小二！”同样在边上看热闹的小二忙凑近上前。“给我拿几坛土烧来。”

小二从店里搬出五六坛烧酒。曹亮指着岳飞道：“你们三个谁来？话说前头，没有两坛的量就别出来丢脸了。”

岳飞拍胸脯道：“喝酒这种事，舍我其谁？”

“公证人说，喝酒怎么比？”曹亮转问赵汴梁。

赵汴梁道：“当然是比谁喝得多，一样多就看谁喝的快？输赢以一方倒下或弃权来定。不过别怪我没提醒各位，酒越好，就越不上头。后劲足那是后话。这种土烧……”他开坛尝了一口，“酒烈，刚猛。附和此地的民风，喝得越快倒得越快。”

曹亮不由对其刮目相看，笑道：“赵先生，这就不用你担心了。”然后望向岳飞道，“如何？要不要挑一坛？还是你担心我会下毒？”

“铁犁山的人在江湖上以狠辣霸道著称，但下毒这种事和你们从不沾边，我不担心。”岳飞提起酒坛，望向赵汴梁，“赵先生，你说开始就开始。”

“你们若用酒坛直接喝，那就小心点别漏太多。我会看着的。”赵汴梁命酒馆里人取来一个日晟，一个沙漏。然后对双方道：“开始！”

岳飞和曹亮二人隔着桌子，各提酒坛仰天倒下。酒水泛起微小的波澜倾泻入喉，两人都面不改色的灌下第一坛。边上观赛者喊声雷动！午后的阳光映照在酒水上，泛起彩色的光华。不多时，第一个酒坛就在岳飞手掌旋转滑落，第二个酒坛瞬间抓入掌心，不留神还以为是隔空抓入的一般。如此他比曹亮就领先了一步。

曹亮眼角余光看到这一情景，毫不示弱的加快了呑酒的节奏。也提起第二只酒坛。不论是过往客商还是本地的山贼都未曾见过这样的斗酒，激动之余，每看他们举起一个酒坛就大声跺脚齐声欢呼！一时间，酒馆门前的官道上聚满了人。

徐庆看着好笑，小声道：“整个汤阴县就没人喝得过大哥，这鸟地方的杂碎也敢出来叫板。”

姚政道：“但那厮也已是第三坛酒，一坛算两斤，这家伙至少有五斤以上的量。奇怪他们肚子怎么都不大？”

不远处的吉青也忍不住搀和进来道：“肚子大不大，人胖不胖都要看老天。不过这都第四坛了，不说酒量，他们肚子怎么受得了？”

岳飞喝到第五坛子，他停手看了曹亮一眼。那大汉喝到第四坛酒，手腕已经发抖，许多酒水从嘴角溢出，面色涨成猪肝色，胡须都已湿透了。

“你可以认输，躺倒多难看？”岳飞笑道。

曹亮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在山寨里不说酒量第一，排前三毫无问题。他喝完第四坛，伸手抓起第五个酒坛，眼前忽然一晃，他皱眉稳住脚步，嘴唇对上酒坛。却听到周围一片哄笑声……他摇了摇脑袋，眯起眼睛望向四周，身子忽然一轻。吉青扶着他道：“这一轮算我们输了。”

曹亮嘴里有些咸味，他擦了擦，刚才那一跤已跌破了嘴唇。岳飞看着好笑，回身望向赵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