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7年,金兵攻破汴梁,掳走大宋老少两位皇帝宋徽宗和宋钦宗,并带走臣民十余万。河北河南重要城池相继沦陷,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9月,河北西路招抚司都统制王彦率军七千渡河,试图经略卫、怀、浚三州。这是靖康之乱后,宋军少见的主动出击。然而大军进驻石门山五日,队伍既不向前,又不后撤。悄然间军中流言渐起,原本高昂的士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人说,招抚司被撤消了,所以都统制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进军。”王贵小声道。
“干他娘,不继续进兵,难道就这么回去?”徐庆冷笑道。
“如果没有了招抚司,大军就没了后方补给,这仗又怎么打?”王贵反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种事当然由当官的去头疼。”徐庆瞪了他一眼。
王贵看着中军大营,苦笑道:“不知大哥能问出头绪吗。我看他急匆匆的去中军,一定没好脸色给都统制大人。”
“想拦都拦不住。”站在前头的张显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哥最近脾气有点大。”
“对大哥有知遇之恩的张所大人被朝廷罢官发配岭南,换了你心情也不会好。”另一个军官汤怀看着前方道,“毕竟这种时局,主战的官员却越来越少,真不知朝廷到底怎么回事。”
徐庆道:“我支持大哥去问清楚,前面的消息说目前新乡城金兵不多,正是攻取的好时机。都统制把队伍停在这里,只能是错失良机。”
王贵道:“都统制为人极有主见,怕是听不得别人问。”
站在远端的薛鹤咳嗽了一声,让他们说话小声点,道路上左军统制白安民急匆匆进入营地。
薛鹤向随行军官问了一下,回来道:“也是去中军打听消息的。看来坐不住的不只大哥一人。”
王贵笑道:“这卫州是金兵的地头,他一歇就是好几天,任谁都没有那么好耐心。估计这时候,金兵也在嘀咕这王彦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薛鹤沉声道:“别嘀咕了,中军的人看着我们呢!”
徐庆则上前两步,小声道:“来了,来了。大哥出来了!”
岳飞一路急行走出中军大营,朝里走的白安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留在营门外的众人见他面色阴沉,都不敢多问。唯有徐庆道:“大哥,怎么了?”
“回营,出兵。跟我去打新乡!”岳飞说道。
“都统制终于下令了?”王贵喜道。
岳飞道:“我问了他许多,都统制并不正面回答,只说还在斟酌。于是我直言问他是否胆小畏战。”
“这……”王贵吓了一跳。
薛鹤道:“大哥,你这么说,他当场斩你,也无不可。”
岳飞看了他一眼,浓眉微微一扬。
“得了,咱们不操这个心。”薛鹤苦笑道。
岳飞沉声道:“我们领招抚张所大人军令渡河来卫州,不是白耗钱粮的。他王彦在此畏战不出贻误战机。我当然要讨个说法!但他毕竟是都统制,是我们七千弟兄的统帅。所以,最后我主动请缨做先锋去新乡。”
“他准了?”薛鹤问。
“是的,都统制准了。”岳飞道,“若他不准,我就自带兵马去新乡城!”
汤怀和徐庆同时道:“听哥哥的。”
王贵沉声道:“眼下的新乡城金兵只有一千五百人,有可能是等我们钻口袋啊。”
“那就扎破这个口袋。”岳飞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徐庆牵过岳飞的战马,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拳头,远处的军士整齐集结过来。
中军大营。
看着岳飞方才丢碎的酒碗,王彦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副将刘和小声道:“此人狂傲不羁,极难管束,方才就该斩了。”
王彦沉声道:“岳飞虽然无礼,但毕竟一心为国,将才难得。我们临战在即,如何能先杀大将?”
这时,统制白安民也来到中军帐,见到一脸不快的王彦,顿时将想要问的话都咽了回去。
王彦慢慢展开一丝笑容,吩咐道:“全军动员,奔赴新乡城。支援先锋岳飞。按常速行军,注意新乡周围的金兵动向。”
帐内诸人抱拳领命。
靖康之变后,康王赵构在众大臣的劝说下继承了帝位,但他并未如主战派所愿整顿兵马抗金,而是南下前往建康避战。岳飞越级上书言事,被贬为布衣。后经河北西路招抚司的赵九龄推荐,前往大名府投奔张所。岳飞先为效用士,后被破格提拔为中军统领。在张所麾下的几个月中他屡立战功,如今已是招抚司的十大统制之一。
正当岳飞以为能在河北西路招抚司建功立业时,张所却被朝廷罢官。官家到底怎么了?岳飞印象中的赵构不该是这样的。他曾经跟我说过,要力保大宋,要驱除金狗。天下重任在肩,这岂能说说而已?
“哥哥,距离新乡还有十里,有金兵出城观望。大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