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觉得这名字怪怪的,李亨则恨不得抢下笔自己写一番吹捧轧棉机的文章加上陈子龙证明这机器是自己发明的话,然后让陈子龙盖章。
虽然明末没有专利法,但是陈子龙作为江南几社云间诗派的魁首,他的承认至少能挡住一部分人的窥视。
而且有了陈子龙的诗,李亨才能忽悠其他人不是。
陈子龙提笔仔细想了想‘云自九天洒田间,慈母素手锦绣成。孝子怜娘脱籽苦,……’
李亨惊喜的接过诗:“老师此诗名传千古矣!学生一定广为传唱为天下所知。”
陈子龙谦虚一句:“不可,此等拙作贻笑大方之家,不可人前显弄,切记切记!”
李亨连忙拱手:“放心吧,老师,我绝对不会轻易示人。”
…………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老师陈子龙为这台新式轧棉机题的诗,老师已经全权把这轧棉机交给我来推广,成立轧棉机协会,你要是不加入那是你的损失!”
李亨抖着手里的诗,恨不得把陈子龙的印章拍到对方脸上,来证明这真的是他师傅的诗,丝毫没有想起他答应过师傅不轻易示人的话。
王家织坊有两百台织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大的特点就是后台一般般,王家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这是李亨选择他为突破口的原因。
王掌柜仔细的看着这首陈子龙的诗,眼前这人自称是陈子龙的学生,代师傅推广新式轧棉机,要求他加入什么轧棉机协会。
王掌柜本来是怀疑的,看了诗听李亨鼓吹新式轧棉机的效率之后,他终于意动:“那这个轧棉机协会是个什么章程呢?”
李亨得意的说道:“你想加入协会先要上缴一千两会费,你家织坊必须把轧棉工序从织坊独立做账,协会以技术占你轧棉作坊百分之二十股份。
而你的新式轧棉机必须从‘轧棉机协会’下面的二十家‘轧棉机协会附属轧棉机生产协会’成员处购买轧棉机。
以后大家一起抵制非协会成员对轧棉机的仿造行为,一旦发现大家齐心协力攻击之!”
王掌柜脸色变脸变去拿不定主意。
李亨淡定的说道:“王掌柜,你家有二百台织机,每天能生产棉布三百匹,需要用棉纱六百斤,生棉就是八百斤。
你买棉纱一斤是一钱二到一钱四,总共是七十多两,而你买生棉只需要二十多两,听说你们家有一部分棉布就是自己买生棉纺纱织布。
如果用传统办法,一个工人一天能脱八两棉花,三天到四天只能脱够一匹部用的棉花,要是八百斤供应你一天的用量,岂不是要用一千六百人?
一人一天三十文,这一天光工钱就是四十八两银子。
而有了新式轧棉机,你只需要十个人五台机器就能够一天所用,且不说其他,你光买机器帮人脱棉籽都不少挣钱,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不说给你挣钱的机会,这个协会可是我师父几社魁首,复社大佬之一创办,多少人想要搭上一点关系都不可得,你还不识抬举!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告辞了!”
王掌柜连忙堆着笑:“李公子莫急,小的只是本小利薄,难免短视了,经过李公子点醒,那真是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啊!
这个会我入了!我这就去取银票,公子捎待捎待。”
李亨站起来:“我等你?要不是为了跟老师证明我的能力,我都不稀罕来见你,会费送到华亭县西街轧棉机协会去,恭喜你成为本会第一百三十七名会员!告辞!”
王掌柜躬着身:“哎,您慢走,慢走,已经一百三十多人参加了,我能知道是谁么?”
李亨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等开大会的时候你们自然知道!不送!”
出了王家织坊李亨呼了一口气,第一家终于忽悠成功了!
选了王家织坊为第一家,就是因为这一家没有背景,平时做生意也是价格公道掌柜的也老实好忽悠,至于一百三十七号什么的,那完全是李亨编的,总不能告诉他他是第一个吧,那谈成的生意也会蹦咯!
至于这个‘轧棉机协会附属轧棉机生产协会’
李亨早就打算好了,先谈好这些纺纱作坊,然后先自己生产,如果供应不过来,再找实力比较强的木匠铁匠铺。
只要李亨允许他们生产新式新式轧棉机,并且所有纺纱作坊都从他们手里订购机器,那么每生产一台利润李亨提百分之二十不多吧?
这些先不着急,李亨先忽悠人加入协会筹钱把轧棉机工厂开起来要紧。
有了王家织坊成功的案例,又找了同一条街和王家竞争激烈的,就轻松多了,有了两家第三家还不简单。
…………
王掌柜的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不怕这李亨说的是假的,就怕这事是真的!
到了西街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间气派的样式特别的三间门面,别人的牌匾都是横挂在门头上,而这一家确是竖着挂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