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稷在白桃村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滋润,相比之下祁兴和就感受不到这等人间的喜悦了。
每日能见到的人,除了鹤鸣楼前的那位扫地老僧及棒头之外,有变化的就只有乘龙顶上开口守卫的龙鹤山弟子。
就连楼中看书的,也没什么变化。准确的来说,祁兴和登楼读书这半个月,愣是没有看见除了他和棒头之外的任何人。
他从小就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看就一整天,倒也没有觉得多无聊。
棒头也还好,毕竟有这样的主子,他早就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秦洪冼打第一天相见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这老道士的身影了。
偶尔碰见搭过几句话,还算是相熟的弟子时问几句秦洪冼,才知他已经下山数日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恐怕也就只有他才清楚。
祁兴和知道这不过是老道士的日常罢了,只是心底还有事想问,每天除了登楼读书,就盼着老道士回来。
好在又过了几天,天幕渐渐挂上星点的时候,老道士敲开别院,提着一袋子吃食和一壶酒走进来。
“听闻三公子这些天登楼辛苦了,老道外出几日一直没有能来看望,还望三公子见谅。”
秦洪冼走进来自己找了碗碟酒盏,把吃食摆放好,还亲自斟满了酒杯,嘿嘿笑道。
“您忙您的。”祁兴和摆摆手表示没事,敬了秦洪冼一杯又问:“不知,这一趟下山,关乎道统文化的传播,您可有什么新发现?”
秦洪冼看出来这小子话里面没放好屁,但是被他识破了,也只得腆着老脸笑。
“三公子当真是慧眼。老道我并没有做这种大事儿,只是下山转悠了一圈,看看有什么合口的吃食和好酒,提一点带回来与三公子共赏。”
秦洪冼就是条老狐狸,三言两语的,就把话头给带过去,掩盖了自己的尴尬。
祁兴和并没有丝毫“问罪”的意思在里面,纯粹就是为了调侃一番老道士。见目的已经达到,那祁兴和自然也就不再纠缠于此。
“有个问题想向秦掌教讨教。”祁兴和给秦洪冼斟酒,敛起刚刚说笑的表情,恭敬地问道。
“三公子还请讲。”秦洪冼向后仰了仰,微笑道。
“我对鹤鸣楼前的那位老师傅有些好奇,不过思来想去直接发问也实在有失礼数,还是向您讨教一番。”
秦洪冼依然还是脸上挂着百年不变的笑,点点头好像早已经知晓祁兴和的问题。
“那个老和尚法号净源,是现在金佛寺住持净尚和尚的师兄,年轻的时候也作为替金佛寺行走天下,宣扬佛法的弟子走过江湖。”
祁兴和心说“乖乖”。
他猜测这个老和尚定是来历不凡,不过依然还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来头。
“行走天下?那这一位,不就是金佛寺住持的候选弟子?”
这算是江湖上的一个规矩,每代各宗门主名下的弟子之中,若是有替宗门行走天下的,那多半就是下一任的门主了。
秦洪冼点点头,“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现在金佛寺的住持的确应该是这个老和尚。”
说着,老道士的嘴角突然浮现一抹笑。细看,笑中透着一股子的得意:“可惜了,可惜了啊。”
嘴上说着可惜,但是祁兴和却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脸上有一丝半点的惋惜色彩。
“莫非,此事也在秦掌教的计算之内?”
祁兴和见他笑得有些放肆,估摸着这件事情恐怕和这个老道士脱不开关系。
果不其然,老道士并不隐瞒,坦诚地点头答道:“要说聪慧,还是当属三公子。
净源老和尚,的确是老道我邀请上山的。”
祁兴和摇摇头,盯着老道士的眼睛禁不住反问:“邀请?我看是被您老人家给骗上山的吧。”
秦洪冼连连摆手:“道统弟子不说谎话,三公子此言实在让老道惶恐。”
“哼,你还有惶恐的时候?说说,说说,您是怎么略施小计把净源师傅给"邀请"上山的?”
祁兴和又给他斟酒,身子凑了凑,好奇地问道。
秦老道向后仰了仰身子,捋着长须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策,老道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能起到如此效果?”
祁兴和更是一头雾水,心上全被好奇给蒙住了。
“我当时问他,佛与道的本源是否可能为一?”
祁兴和一愣,一口酒在嘴里差点喷出来。佛与道统他都不是信徒,不过听闻此言,连他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您这不是在胡乱说话吗?”
秦洪冼也不避着,“确实是有些胡说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可探究的方面。”
祁兴和没有说话,默默地回想秦洪冼的话,心中盘算,好像这老道士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
“那答案呢?还请秦掌教赐教。”
但是秦老道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