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着自己的婚事,好像在说一件从哪个丫头那儿听来的宫外的故事。
祁兴和绞尽脑汁想编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是话还未到嘴边,耳畔忽然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高呼:“灯来了!”
南楚的花灯队来了!而且还带着烟火!
从南楚带过来的新奇的花灯一样儿接着一样儿的摆在京中百姓眼前,引得秦淮河畔一阵又一阵赞叹的呼声。
烟火从河中船上升起,点亮了半边的天空。
烟火结束,花灯也看过了,人们渐渐四散归家。
刚刚还亮如白昼的夜空,此刻好像比以往还要更暗一些。
打分别之后,这一晚上祁兴和就没有再看见宋子稷他们俩,想来他们也不愿意被自己看见。
祁兴和把宋瑾沄送回了马车,棒头恰巧也驾着马车到了。
人群刚散去,各个街道上人多车多,马车驶得并不顺畅。
不过祁兴和也不急,随马车一颠一颠地眯眼回想着宋瑾沄的话。
他初听之时,觉得宋瑾沄这般“妥协”,没有继承覃妃“刚烈”的性格而甚觉可惜。
不过细细想来,“妥协”又有什么错呢?
覃妃当年可不就是因为不肯“妥协”,而被赐了一丈白绫,丢了性命。
宋瑾沄的话听着确是悲观无奈,不过祁兴和回想焰火照亮夜空,把她的侧脸映得几近发光的时候,他仿若看见了覃妃的影子。
只是覃妃把自己燃作焰火,绚烂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