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兴和看见棒头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要了一半的月饼,这才信了他的话。
他靠着墙,双腿瘫软,滑落坐在地上,此时才发现后背早已经湿透。
“棒头啊,扶少爷起来。”祁兴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冲棒头伸手道。
院子里面竹枝果然端了一盘切好了的月饼出来,看见祁兴和被棒头扶着进来,愣了愣,又淡淡地说道:“回来了?吃点东西吧。”
祁兴和并没有坐下,而是拍了拍棒头:“还想吃吗?再多吃几个。”
棒头舔了舔嘴唇,眼神却有些犹豫:“可是少爷你以前都不肯我多吃的。”
“今年允许你可以多吃几个了。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就收回刚刚的话了。”
棒头闻言赶忙把盘子一把抱走,乐呵呵地跑远了。
看着棒头离开,祁兴和回过头上下扫了一遍竹枝,语气有点冷淡:“你进来,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进书房,祁兴和拿了一只袋子递过去:“刚刚出去给他们买东西,路过禄记,记得你爱吃他家的糕点就给买了点带回来。”
竹枝接过袋子道声谢,却还站着没走。
她就站在书房内看着祁兴和,祁兴和也站着,嘴唇动了动,又摇摇头。
又动了动嘴唇,还是说道:“我刚刚在市集上听见有人扯闲话,说是北城门外昨晚抓叛贼死了人。”
竹枝一怔神,忽然明了了祁兴和话中话,难得地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不过想起昨夜的事儿,她又敛了笑意。摇摇头道:“昨夜死的是巡防营的一个暗哨,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那,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不过还是跑了几个。”
祁兴和皱眉抱怨道:“你们侯爷不是养了一堆人吗,怎么这点事都还要你去?”
“这是竹枝的职责。”
“你的职责就是帮我打理好这间院子。”
竹枝眯眼笑道:“我会注意安全的,还请少爷放心。”
竹枝什么脾气祁兴和可是清楚得很。说得好听一点,他俩同住多年,都是个一样的性子,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两头倔驴。
祁兴和自知拽不回来竹枝,也没有再多啰嗦,长叹口气,此事就作罢。
“晚上我去那边吃饭,吃完了就早点回来。你把棒头也叫过来,你俩等等我?”
竹枝点头表示明了,又问道:“那边送了蟹过来,晚上给煮了?”
“行啊,有多少?”
“八只。”
“都煮了吧,棒头爱吃那玩意。今天过节,就让他多吃几个。”
傍晚,祁兴和拎着大包小包直奔爹娘的院子。两个孩子一看见小叔都兴奋地跑过来,恨不得一人一边挂在小叔身上。
“小叔安康。”安明乖巧地先说了祝福的话。妹妹安容也跟着哥哥糯糯地说一声:“小叔安康。”
这俩孩子闹腾得时候的确让整个侯府都胆颤心惊,但是小嘴甜起来,真是胜过了蜜糖。
“给你俩的。”祁兴和把两只小布袋递过去,更是惹得两个孩子舍不得松手,一直粘着他了。
“安明安容,你们这样,小叔还吃不吃饭了?快下来,咱们也快入座,来吃饭了。”
大嫂过来把两个孩子从祁兴和摘下来,把他们俩强行抱到桌边坐下,帮祁兴和也拉开了椅子:“清远,快坐下来吧。”
二嫂也说道:“小叔又买了这么多吃食和玩具啊。清远啊,你就惯着他们俩吧,吃了这些东西饭都不吃了。”
“瞧二嫂这话说的,我的侄子侄女我不惯着谁惯着?再说了,我小时候,哥哥嫂嫂们不都还是一样惯着我嘛。”
“哼,也就是哥哥嫂嫂们还有你娘惯着你,不然你早就被我扔到北疆去了。”
明程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冷哼道。
“爹,您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咱们这一大家子,怎么除了您其他人都惯着我呢?我还是您亲生的吗?”
明程候也不恼火,正眼都不瞧祁兴和一下,又冷哼道:“不是,秦淮河边捡到的。”
“可别瞎说,清远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明程候不搭理祁兴和,侯夫人可就不给他面子了。
直接一巴掌拍在明程候大腿,把侯爷给疼得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侯爷疼得龇牙咧嘴的,“你轻点。也就是你惯着的,到现在还成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成亲,我看再过两年你急不急吧。”
每一次家里吃饭,这总是个必须要反复被提起的话题。
祁兴和心中叹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面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听爹娘还有哥哥嫂嫂们唠叨。
“清远你跟大嫂透个底,到底有没有遇上哪家心仪的姑娘,明儿大嫂和二嫂就帮你去说说亲。”
祁兴和看着一家子期冀的目光,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放下筷子目光从家人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