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罗兰所说,查理还没在萨内姆城堡中把屁股坐热乎,考尼尔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是由安东尼带过来的,或许是走的很匆忙,甚至连沾血的板甲都没来得及脱下。
“我以为你们能在阿尔隆多呆几天,或者直接到卢森堡去。”考尼尔把头盔丢给安东尼,大口喘气。
“嘿,老子可不是你的仆从。”安东尼一边叫着一边打算将头盔丢掉,但在头盔离手的前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看了看考尼尔,又看了看手中的骑士头盔,少有的安静了一小会。
查理打量着这个见面次数不算多的兄弟。考尼尔不是典型的日耳曼或者尼德兰相貌,他的眼窝比较深,带些意大利人的模样,这与他有着意大利血统的母亲有些关系。意大利是个神奇的地方,在那里男人比女人更有魅力。所以在这位兄弟的相貌方面,查理认为不但是自己,大多数人都是无法评价的。
考尼尔打小就比较独立,在查理还尿床的时候就加入了军队,并且在镇压巴斯通暴民时崭露头角。菲利普很欣赏考尼尔的沉稳与勇气,将他丢到林堡历练几年后,放到卢森堡当总督。
“在阿尔隆停留就太浪费时间了。卢森堡那不是有刁民闹事么,我们就直接选择了‘最稳妥’的路线。你那边完事了吗?”查理苦笑道。因为路线过于稳妥,有恃无恐的老罗兰才会拿西塞罗恶心他。
考尼尔“嗯”了一声,心情有些低落:“很多粮食都被糟蹋了,有几个地方差不多这一年都得白干。”
他回答的很含糊,因为他没有找到这次暴乱的源头。与其苦哈哈的追查,他更倾向于相信这次暴乱是暴民们自发的抗税暴动而已,只是规模大了点。
老罗兰自然不会被瞒过。他挑出5张数字牌的摆在桌子上:“卡佩伦、勒当日、梅尔施、卢森堡、雷米希,这五个地区是暴民的主要集结区。在同一时间发生暴动,(说到这,他拿出一张黑桃A出来,放在那五张牌的旁边)如果没有人组织很不现实。但从暴动发生的时间上来看,可能是组织者经验不足,又或者说经验老道。(说着将黑桃A翻了个面)一般来说叛乱组织者会选择在秋收前后起事,只有活不下去的自发暴乱才会选择在冬季。”
老罗兰虽然没有明说,考尼尔和查理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暴乱的组织者不是新手就是老狐狸,卢森堡仍然不能排除可能发生的危险。暴乱组织者看似不会把握起事的时机,但这种莽撞导致卢森堡为数不多的驻军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的在各地加强防范——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暴乱的规模和发生的时间,这样等于将主动权就完全交给了组织暴乱的一方。
“或许没那么麻烦,考尼尔你‘腿’玩多了,那些糙汉子不乐意了呗。”戴上考尼尔头盔的安东尼,突然冒出了一句。
安东尼口中的“玩腿”指的是“领主初夜权”,即领主享有新婚少女初夜的权利,又被法国人称为“玩腿权”,这是比较文雅一点的说法。至于粗鄙下流的说法,作者表示他不知道。
初夜权的起源很早,据说跟早期的宗教扯上了关系。典籍中记载古代时某些宗教设有“神妓”,并且许多地方都有“向神贡献初夜”的习俗,后来贡献变成了奉献,对象自然由神变成了人,或许就是领主初夜权的最早依据。
考尼尔作为卢森堡的实际统治者,和那些肥头大耳的教士一样,被一些守旧的老顽固看成行使初夜权的对象。但享用初夜这件事,一直是考尼尔避之不及的。总有些老顽固死乞白赖的往他这送女儿或者孙女,却完全不考虑别人是否愿意接受。
要知道在这个自上至下都都不爱洗澡的年代,贵族们最多就是定期擦拭一下身子,下层的农民根本不知道清洁为何物。考尼尔自问不是安东尼这样勇士,见到臭气熏天、身上挂满了虱子和跳蚤的少女,即便面对的是维纳斯,也很难令他动心。
听到安东尼无知的调侃,考尼尔很想骂一句“婊子养的”,但考虑到安东尼的母亲梅格丽丝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能在菲利普那有着不俗的影响力,他及时的收了口,一把扯下安东尼的头盔。
“疼死老子了,你这个狗东西!”安东尼没把头盔扣严实,考尼尔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它扯了下来,但过程中不小心给安东尼的耳根子划破了皮。
查理上一世就知道初夜权这档子事,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他好奇的看着考尼尔,眨了眨眼睛。
考尼尔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弯弯肠子。他没和查理有其他的语言交流,自然不清楚他兄弟的意思。但他被查理盯的发毛,便随意找了个转移话题的借口:“凯勒有一对新人三天后结婚,差不多今天晚上由伊萨克行使初夜权。”
歪打总会正着,考尼尔的话正中查理的下怀。
在小伯爵的积极动员下,一行人很快赶到了临近的凯勒。至于老罗兰和让·德·奥西为什么没有反对,查理猜测这两个老鳏夫多半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和他一样有些好奇。
凯勒是一个不大的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