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回到家中,薛母翘首以盼,薛宝琴则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她的眼里同样闪过一丝焦急与期盼,只是却没有薛母那般坐卧不安。
薛蝌走进屋中,对母亲点了点头。
“母亲安。”
薛母没有理会他的问安,急切地问道:“如何?”
薛蝌呵呵笑道:“母亲放心,县试算是过了,如今只等乡试了。”
薛母听闻此言,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地对一旁侍立在一旁的中年妇人说道:“听见了吗?我儿考中了,我儿现已是过了县试。”
那中年仆妇是随着薛母嫁进薛家的陪嫁媳妇,是薛母身边的老人了,名唤王嬷嬷。
王嬷嬷连忙讨笑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恭喜大爷,贺喜大爷,老奴在这里请商了。”
薛母格外高兴,哈哈大笑:“商,大赏,都有商。”
听闻此言,院内院外的小丫头与大丫头粗使丫头们全都激动地跪地贺喜,一时间各种喜气的话语满堂彩。
薛宝琴也走上前欣喜地笑道:“恭喜哥哥了。”
薛蝌摸了摸她的脑袋,内心并不激动,不过是一场县试罢了,并不值得庆祝,只是他看着薛母的模样,并没有出言多说什么,只是满脸笑容地看着薛母四处发赏钱。
薛宝琴则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薛母忙活完了,满脸慈爱地看着薛蝌笑道:“可饿了没有?”
薛蝌点了点头,笑道:“忙活了一天确实是饿了。”
薛母忙对一旁的王嬷嬷笑道:“快,上菜。”
王嬷嬷赶忙称是,走出门给一旁的小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便走出院子,过后便带着一群小丫头走了进来,手中都带了个食盒。
食盒里据是一些江南的美食,薛蝌也来了食欲,他平日里的功夫全在读书与学武身上,却是从未想过这些口腹之欲。
往日里他从来不在意这些,都是草草了事,不过今日他倒是来了些兴趣。
江南的美食多以精致为主,他前世是个北方人,吃的大多比较粗糙,味道也比较偏重口味。
这北方的食物颇对他的口味,特别是关中的美食,豪放不羁,就像那首大碗宽面,虽说有些调侃,可是关中的美食的确是大碗宽面,量多且味够。
不过总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他也住在南方住了三年了,湿热的天气也让他慢慢适应了南方的食品。
看着桌上这一桌子秀气不由得胃口大动,不过他的吃相很是文雅,一小口一小口的不疾不徐。
薛母和薛宝琴看着他吃得格外香甜,自己的胃口也不由得大动,只是她们只是看着薛蝌并不懂筷子。
薛蝌吃了一会便停了,好奇地问道:“妈和妹妹怎么不吃了?”
薛母只是笑了笑不说话,薛宝琴则嘻嘻笑出声来:“平日里见哥哥都是板着的,今日没曾想哥哥也会为了些吃食如此模样。”
薛蝌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平日里我是怎板着的。”
薛宝琴知道哥哥的性子,平日里从未与他着过恼不说,反而对他和颜于色的,所以便想了想说道:“哥哥平日里虽然随和,平静,透着淡淡的关心,只是好似对那些俗事不感兴趣,对这些吃食也不感兴趣。”
薛蝌呵呵笑道:“小丫头现在长本事了,知道奚落你哥哥了?”
薛宝琴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哪有!”
薛蝌站起身来对薛母拱了拱手笑道:“儿子吃好了,还有课业要复习,便先告退了。”
薛蝌又对薛宝琴笑道:“你啊,下回再敢调笑你哥哥,仔细你的皮。”
母亲点了点头,薛宝琴嗔视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耍起了小性子。
薛蝌转身便离开了,他又回到了那间书房。
他拿起了《诗经》,却没有心思读下去,说实话今日之事他有很多感慨。
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
无论是谁,听到他的名字第一时间都是范睢的弟子,这个身份在读书人里简直就是一杆利器,他的路变得很轻松,无论是那个李兄还是学政都对他另眼相待,皆是因为范睢的关系。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高兴,他没有那般强烈的自尊心,他知道资源的重要性,早就不是那个青涩少年的脾性。
他必须要更加有效的利用这个身份,让他深刻扎根于读书人这个群体之中,他并非贾家那等世袭贵胄,以后若是要立足于这个世间,必须要有一个稳固的利益群体依靠,将来才能在这个世间活得很好。
文人的尿性他了解得并不深刻,因为这三年他接触的文人仅仅是他的老师,除此之外那些诗会,花会他从来没有参与过。
所以,接下来他要扬名,他要成为金陵城有名的才子,深深地扎进江南文场。
文场扬名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可对于他来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