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烧,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
再说了,南朝方镇时而臣服时而叛逆,时而听调不听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萧衍当初在南齐末年的时候,地位也就跟今日的陈霸先一样。
南齐朝廷也没把他怎么样,反倒是他一鼓作气逆袭,反杀回去成了天子。
陈霸先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生叛逆,把萧纲交出去,把李迁仕的人头交出去,服个软就行了。将来不过是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外镇都督,听从朝廷的号令坐镇广州,但是不会去建康,形同半独立状态。
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可以,他为什么要在明知道打不过建康朝廷那边平叛大军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刚一波呢?
“叔父?叔父?”
陈蒨看到陈霸先在发呆,拉了拉他的袖口询问道。
“没事,我刚刚在想,朝廷的平叛大军来了,我们也能如今日这样,伏击他们一下。真正的敌人,只有自己的内心而已。只要自己不害怕,总会有机会战胜对手的。”
陈霸先自信满满的说道,只是他那两个侄儿,觉得自家叔父的笑容似乎有点勉强。很多话,说出来就代表了自己的态度,跟语气如何已经无关了。
偷腥的男友反复跟相恋多年的青梅竹马说自己只爱她一人,绝不会找其他女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做贼心虚。
如果你真的不怕,何必一口一个朝廷的平叛大军呢?
就好像走夜路吹口哨一般,真要不害怕,那口哨难道是吹给路边孤魂野鬼听的么?
陈蒨和陈顼都是面色一暗,感受到了自家叔父身上的那种无力感。
朝廷中枢太强大了,拥有的资源也是陈霸先不能比的!
“罢了,回去吧,你们组织百姓们快些收割田里的水稻,做事不要疲沓。我带着士卒们在此打扫战场就可以了。”
陈霸先对二人正色说道。
“领命,侄儿这便回去。”
陈蒨与陈顼领命而去,等他们走后,陈霸先看着石林中的满地尸体,深深的长出一口浊气。
他下令麾下士卒们迅速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后再撤走。
李迁仕这种废物,毫无领兵之能,打这种弱鸡,自然是可以跟砍瓜切菜一般。但刘益守麾下精兵,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湘东王萧绎麾下兵马也很有实力,然而却依然只是对方一合之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霸先如今已经心生退意,只是他被顶到了最前面,可不是他自己想退就能退得下来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檄文也发了,难道就跟刘益守服个软,对方就能当做一切无事发生?
可能不是没有,只是基本上不需要做指望了。
“要来了么?”
陈霸先喃喃自语的说道,远眺远方的水泽,他隐约能看到朝廷南下的兵马,正列队而来,步伐稳健而狰狞!
岭南山林密集瘴气多,然而冬天却也比其他三季要好不少。刘益守冬天如果不来,那就意味着战争不会来了。
他,还是会来的吧?
……
陈霸先向朝廷上表,说起兵造反的是萧纲,以及支持萧纲的李迁仕。他已经平灭李迁仕的部曲,并且俘虏了萧纲,如今将这位侯爷被封靖安侯送到建康,以表达广州并无反叛朝廷之意。
陈霸先的使者带着萧纲及他那数量多达几十个的妾室才出韶关,刚刚走到南康郡,就被杨忠拦截了下来。
得知广州的情况有变,杨忠派人马不停蹄送去加急信件,信使在南康郡以北的庐陵郡遭遇刘益守所率领的中军主力,于是又折返回去通知杨忠,让他好生招待萧纲,莫要怠慢了。
十日之后,刘益守抵达南康郡的郡治赣县赣州市,与杨忠的先锋军合兵一处,在府衙见到了神情憔悴,才四十岁不到就已然两鬓斑白的萧纲。
以及那个刘益守完全不认识,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冼夫人提过的那个李迁仕……的首级。
第一次见面,就是见到对方的首级,老实说,还弄得刘益守挺尴尬的。这位本来应该他来收拾的高州刺史李迁仕,居然被本应该是盟友的陈霸先给收拾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难言的讽刺。
杀人放火金腰带,乃是一项收益极高,风险也极高的活计,确实挺不容易的。
派人将李迁仕的首级丢乱葬岗之后,刘益守便对一旁等候多时的萧纲拱手行了一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罪人萧纲,见过吴王。”
萧纲异常谦卑的双手拢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听说三舅哥萧纲排行老三在广州日子过得很潇洒惬意啊。当初我就嫌三舅哥妃嫔太多,给你减了一大半,结果现在你又多了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