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
手术室里有人叫着“温医生”,温迎雪看了宋一源和墨倾一眼,礼貌地颔首,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进手术室。
门被缓缓合。
长长吁出一口气,宋一源将拳头缓缓松开,问:“为什么?”
“多大点事。”墨倾松开了他的手腕,眼皮一抬,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轻描淡写地说,“大不了让他们赔命。”
她说这话时,语气如常,连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宋一源只觉得背脊发寒。
那个身材魁梧的男护士听了,顿生满腔怒火,他愤怒地瞪向墨倾,意思就是——人家医生辛苦救治病人,你们还敢威胁医生?
墨倾一记冷眼扫过去:“看什么看,等下把你眼睛戳瞎了。”
“……”
男护士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妈的,这女生好凶。
男护士不参与这一台手术,但没别的事忙活,见到宋一源和墨倾都不是善茬后,担心温迎雪的生命安全,所以决定在手术室门口当门神,防备地盯着二人。
墨倾拽着宋一源来到一旁,等着手术结束。
缓了好一会儿,宋一源镇定下来,试探地问墨倾:“你刚刚,开玩笑的吧?”
墨倾回:“没有。”
“不可以。”宋一源这时还不忘了墨倾的一年观察期,“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随心所欲。何况,你还在观察阶段,一举一动都——”
墨倾问:“如果井宿真死了,温迎雪和梁绪之逃之夭夭,法律就惩戒几个小喽啰,你甘心吗?”
“……”
宋一源失了声。
甘心吗?
当然不。
眸光冷了冷,墨倾语调清凉:“既然遇我,就得守我的规矩。”
宋一源听得一震。
走廊灯光是冷白的,冰冷的色调,没有一丝温度,落到墨倾身时,笼了一层冷意。宋一源从她身看到一股杀伐果断的魄力。
这是他先前未在她身见过的。
她一直敛着这股气息。
咽了口唾沫,宋一源怔了好一会儿,因无法不赞同墨倾,所以选择了转移话题:“药方……不,皮纸呢?”
“不在井宿身。”墨倾搜过井宿的身,什么都没看到。
宋一源心一沉。
果然是冲着井宿的皮纸去的。
愈发佐证了背后办事的人。
“第三伙人确定井宿不知道药方下落,应该放弃了。最近没有出现的迹象,应该不是他们。”墨倾分析道,“温迎雪倒是有可能。直接找井宿商量,不行,就从井宿他爸下手。再不行,就暗中跟踪,等井宿自己拿出药方。”
“她都拿到药方了,为何还要向井宿下死手?”宋一源不解。
“应该没想下死手。”墨倾说,“井宿的刀伤没有刺中要害。如果有心让他死,肯定不止一刀,也等不到我们救他。”
“但温迎雪在这儿等着。”
“没听说吗,每周六下午,她都会在这里。”
“所以她不一定会要井宿的命?”
“看她心情。”墨倾淡淡道,“反正她的目的是药方,没有杀了井宿的必要。何况,他们目的和行动,早被猜到了,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她说的不无道理。
宋一源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冷静,脑子也不大清醒了。他背后靠着墙,垂着眼眸,忽然意识到,他的失常不过是被激怒了。
他被温迎雪激怒了。
——“你的手拿不动手术刀了。”
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属于医学界顶端的那一小拨人,可他在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学生时,却在战栗。
接近井宿时,他全程都在发抖。
因为他没办法拿起手术刀,没办法再救任何一人。
半刻后,墨倾觑着宋一源,见到他盯着手愣神,于是一思索后,便开口:“你的手可以……”治。
话没说完。
忽的,有几个人走过来,是医生和护士,都很年轻,像是实习生。
他们围在了手术室门口。
“这一台手术是温医生操刀吧?”
“听说病人情况很危险,一刀捅在腹部,失血量很多,抬进来的时候,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那岂不是……”
“本来是让刘主任来的,但刘主任听到病人的伤势后,就拜托温医生出马了。”
“温医生才十八岁吧?”
“是啊,少年天才,前途无量。”
“听说她出身中医世家,中医方面也非常厉害。中医药学的教授,还特地来请教她问题呢。”
……
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到温迎雪,都是羡慕和钦佩,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