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某间屋子里,陈鸢母女正谈论着什么。
“...若非卢公子及时赶到,女儿便要遭毒手了。”陈鸢已经换回了女装,此时正坐在母亲对面诉说着被绑架的经过。
少女眼睛微红明显是哭过了。
“祖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胁迫朝廷命官!”李氏柳眉倒竖,忍不住怒斥出声。
陈新甲上任宁前兵备道佥事以后,并不愿与辽西将门同流合污,一直都想做些实事。
以祖家为首的辽西势力见收买不成,竟暗中派人绑了陈鸢试图要挟陈新甲。
陈新甲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虽是正妻所出,但生性顽劣不堪造就,一直以来都只会给他惹麻烦。
幼女陈鸢虽然是庶出,但其天资聪颖,又十分的乖巧懂事,向来都是陈某人的掌上明珠。
祖家绑了陈鸢,倒是真有可能迫使陈新甲屈服。
“此事断不能就这样算了,待告知了你父亲,他定会为你讨还公道。
现在,你且与我说说那卢裕的事情。”李氏又想到了那英武青年。
对方自称是什么蓟镇游击,她自然是完全不信的。
边军虽然军纪日益败坏,但也绝不敢去打勋贵庄园的主意。那卢裕敢夜袭成国公名下庄子,不是流寇就是逃军。
但对方总算是救了自己女儿一命,还安然将人送了回来,她倒也不好直接去报官,只能是故意装作相信对方之言罢了。
“卢公子...”陈鸢犹豫了一下,随即仔细跟母亲讲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依你所说,这卢裕手下有十个训练有素的凶悍重甲亲卫,还掌握了不少军用辎重,更是试图将收拢流民中的青壮编练成伍。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他不是想率众投军就是想造反。
而此人敢毫无顾忌的劫掠国公庄产,又将去袭击你们的官兵马军斩杀一空,完全就不给自己留后路,看来八成是后者了。”李氏听完女儿讲述,神色阴晴不定。
若对方只是个逃军或山贼,那她看在对方救了女儿的情分上也就假装不知了。
但这人的行为已经有可能连累到自家满门性命,她便不能再装糊涂了。
陈鸢听了母亲的话,又见母亲神色,立刻就猜到什么。
“娘亲!”不知为何,想到那个背影魁梧的青年会有危险,她心中忽然就慌乱了起来。
“你回去休息吧,小云,带小姐回房间。
还有,那些绑了鸢儿歹人可能还会再来,这几天就不要让小姐出门了。”李氏却不肯再说什么,催促守在门外的贴身丫鬟带女儿离开。
虽然她也宠这个女儿,但在这种事情上那是绝对不能心软的。
“娘!”陈鸢眼中泪光盈盈不肯离去,可一向顺着自己的母亲却丝毫不为所动。
——
就在陈鸢为某人担忧不已的时候,卢某人正在天津码头上笑眯眯的看着来往商船。
天津扼守大运河的咽喉要道,每日来往的船只不计其数,那可真是富得流油。
等过两天把天津打下来,他肯定能从那些勾结官府的无良商人手里狠狠捞上一笔。
到时候把物资粮食分发下去,城外流民必定群起响应。
然后他直接带着这些没了退路的人进山东,南下进入后世河北地区,跨过黄河,经开封破虎牢,打下洛阳勒索福王一笔,再接着破潼关直入西安府。
那时被他收拢来的北地流民必然不下十万众,这些人就是他的老底子。
到时候拿下陕西兴修水利屯田,练强兵做生意,时不时可以打一下建奴跟蒙古,还能轻易把前来围剿的明军一批批消灭。
等自己在陕地建立了全套的文武班底,朝廷估计也搞得天下人心离散,他就能出兵接收这大好河山了。
期间顺便还能俘虏几个能臣,等他推翻明朝称帝后也能帮忙做事。
特别是那个本家卢象升,他可是一直都敬仰非常的。
卢裕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统一神州,他的目标是一统寰宇。
这也是他想先稳定陕西的原因。
只有先将李自成和张献忠等只会烧杀抢掠的流贼提前扼杀,才能防止他们出陕打烂北方和西南,他也才能有足够的华夏人口和资源去征伐并统治全球。
至于路上会不会有明军骚扰,他倒是不担心。
只要不去攻打城池,像他这种流民队伍,朝廷一般都不会派精兵来剿。
而等他攻下虎牢关进入洛阳地区的时候,明军再想四面围他可就不容易了。
在那种狭窄的地区,大队兵马无法四散腾挪,只要他本人不死,派出两个终结者就能轻易杀溃这个时代地球上的任何一支军队。
毕竟只要不被几吨火药贴脸炸到,这个时代就没有东西能威胁到终结者这种黑科技。
他之所以不愿意和明军硬碰硬,也只是担心护不住跟随自己的流民罢了。
当然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