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如果是平城,就会设置多条护城河,用刮好的泥土砌成泥墙,或者用板墙围起来。如果是主曲轮,就设置居馆,如果不是,则设置屋敷、矢仓、仓库等具有防御功能,几乎没有华丽的东西。
小田城也是这样的城砦,镰仓以来的传统方形馆,外观朴素。然而,尽管小田家如此简单朴素,但跨越370多年的历史的重量仍旧散发着让我们莫名感慨的家族风格。
小田城的形状与其说是城砦,不如说是居馆,基本上是非常一般的镰仓武士式建筑,只是进行了部分改进。
主殿位于本丸的中央,作为寝殿的中门回廊从建筑的西侧向南延伸,通向小池塘的岸边。中门廊与水池对面的玲见台山上耸立这一座名为橹的塔楼,远远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关东平原。
在主殿的东南侧和玲见台的东侧,在不远处设置了一个叫做厨所的调理场,以避免因失火造成火灾蔓延造成的损失。主殿前北侧建有集会场所,是召集或会见家臣郎党的公共场所,并通过回廊与小田城的主殿直接相连。此外,在大门附近,有一座叫做远侍村的建筑,供来访者的同伴在那里等候。
一进居馆,经过一些房间,就到了城主氏治的房间。显然法师看到放置在地板中间的榻榻米和上面的圆形座位时,走过去,坐下,等待氏治,同时以坐姿放松身体。
当时,榻榻米还在普及阶段,原本只出现在贵族府邸中的榻榻米,逐渐被各国的上层武士和发家致富的商人所使用。然而,它仍然是一种昂贵的奢侈品,不仅普通人,地方领主也难以大量使用,远不如后世日本人居家必备那般普遍。
即使在小田城,也只有城主之间和氏治寝室才有几席榻榻米。其余的则平时小心翼翼地存放起来,只有当有客人来访才取出使用。
“今天能拜谒氏治大人,在下万分感谢。”
显然法师看见氏治平静地走进来的时候,扬起脸庞,笑得像个老头儿。
跟着氏治进来的菅谷政贞,在两人之间的墙边坐下,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氏治一言不发地松下肩膀,捂着嘴笑了笑。
“抱歉,抱歉,大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您笑起来真不像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
“无妨,无妨”极乐寺显然十分淡然地笑了笑。
“已许久不曾听春庆大师讲经,不知大师最近身体如何,有没有好一些啊?”氏治像是被他的超脱感染,不禁正襟危坐起来,看了眼身旁的老者,问道。
氏治看向的人,是小田家的军师,名叫天羽源铁斎。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此时闭着双眼,摇摇晃晃的跪坐在一旁,正自顾自地打瞌睡着,氏治看到这一目,不由抽了下脸,苦笑起来。
“恩……还是老样子吗?不过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大师如此大的反应,这不是很不寻常吗?”
“我听说明国有望气之术,春庆大师难道也经于此道”氏治听了显然的叙述,有些不寻常的歪着头,虚笑道。
这是因为极乐寺的差事,由于掌握最高权力的春庆大师年事已高,作为继承人的显然法师已成为极乐寺事实上的掌权者。氏治自幼听春庆大师的授课,经常去看望他,但此时却已完全不记得了。
极乐寺是矗立在小田城的眼皮子底下的大寺院,就像一座地处要害位置的城砦,保护着小田城,是小田城防御体系的重要一角。为此,两家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不仅在历史上的缘故,而且也是在实际利益上的考量。
从俗称三村山脚下的小田城眺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拥有上百个防御设施以及不计其数的仓库,围绕着三村山众多寺院群组成的大僧坊的极乐寺,比小田城更具有城砦的功能和风格。
自然而然,这是一支在管理该地区的军事和行政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力量,氏治几代人都与极乐寺家友善。所以,新来的使者平时来来去去,互不干扰,实属罕见。
“嗯……这是春庆大师告诉我的,"小田城上空曾出现过一股黑气和紫气相互交织的气晕。"”
“嗯,就是这样。”
“这是吉兆,还是不详,还未可知!”
显然法师看见氏治陷入沉思的样子让他苦笑起来,心情复杂,这是一个有着不符合其年龄的成熟的少年当主啊,极乐寺一直以来作为小田家的有力支持者,小田家的兴衰也关系着自己寺庙的未来,陷入这样复杂的心境,竟然让显然大师的佛心动摇了片刻。
“阿弥陀佛!”
氏治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中的黑折扇,喝道:
“无论这是吉兆,还是不详,此时命运已然改变,小田家必将由我而兴!”
菅谷政贞的脸上是严厉而邋遢的神色,但神情却多了几分明朗,对于氏治的豪言,表示出了一丝诧异和认可。原本一点不顾场合,似乎在悠哉地打着瞌睡的天羽源铁斎老先生眼角也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