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算走出来了。走吧!”
氏治几人在江户山城守的带领下牵着马终于艰难地穿过这条几近荒废的乡间小径,一条溪流出现在眼前,就在众人为获得水源而欣喜之时,令所有人脸色的笑容都凝固了,在溪水的另一边,一只百人左右的悬挂着佐竹扇家纹旗帜的部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了这里。
“我的运气可真差啊,难道就到这里了吗?”氏治心中默念。
众人同氏治一样,神色都十分凝重和复杂、这简直是劫后余生后又遭劫难,心中的波涛汹涌可想而知。
岸对面的佐竹军自然看到暴露在他们面前的略显狼狈,但人人皆牵着马的不速之客。
“对岸一定有小田家的大将!别让他们跑了!追,追!”为首的看起来有些年轻,也骑着马的佐竹军武将,挥舞着长枪,指着对岸开始做出十分戒备的抵抗姿态的氏治一行人,对着周围的农兵足轻脚下大吼大叫道。紧接着,原本揉着眼睛,无精打采的农兵足轻变了眼色,跟随着一马当先的骑马武将,像饿狗狂吠般,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你争我夺,毫无章法,急匆匆地趟过河水,向氏治冲了过来。
“他的首级!是我的,是我的!”一名拿着一支简单捆着一把镰刀拼凑而成的镰枪的佐竹军足轻看见菅谷的具足是几人里最华丽的,误把他当做是领头口中的大将,于是冲同伴高喊着。
“哈哈哈哈,只要讨取你的首级,回到村子的话,一定能提拔为武士……”
“我要让我的妻儿吃上白米饭,给我死来!”
就在氏治以为又要狼狈的逃走时,菅谷政贞站了出来。
“等等……主公大人,我观察这只队伍,行军不整,先后脱节,主将又是一个冲动的稚儿,我们装作马上逃走的样子,然后待其半渡而击之,破之可也。”
犹豫片刻,已经吃过一次大亏的氏治认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于是同意了菅谷政贞的想法。
在一番佯装欲走后,除了留下保护氏治的三骑马武士,菅谷政贞率领着仅剩的八骑怀揣着必死的愤怒,手持着长枪,大胆地冲向了刚刚渡过溪流,上到岸边,完全乱了阵形的佐竹军。
“喂,等等,他们是要做什么?”佐竹军的武士和足轻们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在敌我双方兵力如此悬殊的境地下,竟敢向他们进行反冲锋,被他们拼死一搏的勇气所震慑。
以政贞为首的小田八骑此时迅速切入佐竹军的队伍中,在马匹冲刺的加速度下,手中的长枪如黑龙一般捅穿了挡在他们身前的武士和足轻,使这支佐竹军更加混乱起来。
“大家伙加把劲!再这样下去,杀死再多的足轻也没有意义,突击,必须直取敌将首级!”菅谷政贞看着不断涌来的人潮,一边舍去长枪,抽出太刀劈砍着,一边指着已经渐渐退居后方,有些慌乱的年轻武将的位置。
很快一名坐骑失去了速度的小田家武士被佐竹军的足球们用长枪组成的枪林,挑落马下,在抽出太刀,奋力劈死了几个足轻后,被四周围上来的足轻或刺、或捅、或掷,悲壮而又不甘的死去,这就是从马上掉下来的武士的结局啊。
在半山坡上看着因为失去了速度,而陷入重围,越来越吃力的七骑,氏治心如刀割,为自己的鲁莽和怯弱而羞愧难当,
“我们必须回去救他们”氏治红着眼说道。
“等等,主公大人,你在说什么……,不可,主公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小田家。”
氏治莽撞而又不听劝的性格又发作了,他抽出象征当主权力的太刀,扔掉刀鞘,狠狠将刀刺入地面。
“就让佛陀决定未来吧,我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而后迅速翻上已经休息了一整子,恢复了一些马力的坐骑,手持自己这把吹毛立断的太刀,带领着原本被政贞命令带着氏治逃走的骑三人众反身突击。
“主公大人,请从右侧迂回,敌方已经全被菅谷大人吸引,主将所在的后方空虚,正是突袭的好时机。”紧紧跟随着的骑三人众中的江户山城守久经战阵,老练的看出了敌军这一致命的漏洞,适时提醒道。
难道我的运气终于来了吗?
已经将生死乾坤一掷,在毫不保留马力的突击下,四骑破空而至,在佐竹军足轻们惊诧的表情下,在骑三人众的掩护下,砍杀了数个本就不多的保护主将的足轻,神兵天降般迂回到了佐竹军致命的薄弱处——后方,主将的所在。
“啊!你是谁!?”
“在下小田赞岐守氏治是也。”一刀砍在了慌乱间试图抬手用军配格挡的,脸上还充满恐惧和惊诧的年轻武将的手臂,连同他的头颅一并斩落。
作战经验丰富的江户山城守立即下马,完全不理会还在不停的滋溅喷射着红色液体的身体,而是一把将佐竹军主将的头颅捡了起来,插在他那支锋利的长枪上,而血迹和脑髓顺着枪杆,喷涌着,溅满了他的脸颊和手臂,而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向还在不断围攻过来的佐竹军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