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唐、沈二人骑马狂追云莲和王牧云,追得人困马乏仍不见踪影,只得作罢,寻思可能二人故意躲在暗中不愿意相见,于是返回。
沈梅音看到宁王孤身一人闯进庵堂,也是吃惊非小,想到杀父之仇,灭庄之恨,当即燃起满腔怒火,毫不犹豫拔出长剑,斥道:“你这个老奸贼,你竟然跑到这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愤怒之下,说话的声音都微微发颤。
宁王似乎并不畏惧,看着唐天逸道:“逸儿,我是你的父亲啊,十年了,我们父子三人终于可以团聚,真是苍天有眼啊……”
“住口!我怎么会是你的儿子,这绝不可能——”唐天逸打断他的话说道,又对着悲伤不已,伏桌而泣的唐琦芳说道:“娘,请您告诉我,他不是我爹,他不是……”他多么希望母亲能给出一个令他渴望的答案,然而,这次却让他失望了,只见唐琦芳双目坠泪,一个劲地摇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显然母亲没有否定的意思,这一下犹如五雷轰顶,让天逸浑身颤抖,直如筛糠,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没有想到,十多年来,令他朝思暮想的父亲竟然是宁王,世界上竟然有这样荒唐的事情!他忽然想起剑魔石劲松说过的话,以及当年刘公公为什么要抓捕他们母子二人,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只有宁王这样的身份才说得通。这层关系一揭开,他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天山的恩师,面对当前的沈梅音……
蓦地,一道刺目的白光照得众人目眩头晕,沈梅音已经倏然出招,剑风疾如闪电,直奔宁王的头顶,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唐天逸下意识地轻轻一推宁王,“唰”地一声,一条橡木方桌被劈成两半,惊得宁王目瞪口呆。
一剑劈空,沈梅音更加恼怒,另一招随即递出,招中藏式,变化无穷,只指要害,显然是要置宁王于死地。“梅音,且慢动手!”唐天逸飞身一跃,衣襟带风,施展出“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将沈梅音的玉剑震偏一分,然而却无法化解扑击之势,慌乱之中只得施展出“雷霆幻影掌”反击一手,只听“啪”地一声,正中沈梅音的肩膀,她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用手按住自己的肩头,瞪大了秋水般的眼睛,幽怨的眸子里满含泪水,说道:“唐天逸,你、你们果真是一起的,好,算我看错了人,我走,你好自为之……”话未说完,扭头就往外跑去,伴随的是几声轻轻的啜泣之声。
唐天逸看着自己的手掌,目光呆滞,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宁王定下心神,道:“逸儿,你做的对,不亏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本王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心中十分惭愧。”说着,俯身捡起地上的一把宝剑,“逸儿,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梅音姑娘,可惜我当初奉旨逃逆,杀害了她的父母,铸成大错,令我这十年来一直良心不安,恩恩怨怨何时了?我不想耽误你们的幸福,只有我一死,你们才能走到一起!”长剑一横,直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唐天逸伸手一弹,“当”地一声,宝剑掉在地上,随即又被他一脚踢开,提一口气,飞身向庵门外狂奔,庵堂里人大声喊叫,他也充耳不闻。
“你,你给我滚,今天我不想杀你,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一声断喝从唐琦芳口中喊出,宁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看到唐琦芳愤怒的目光,他只得悻悻地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斜刺里又有两条人影赶来,见到宁王,立刻兴奋得大叫。
“父王,你没有事吧?一下午找不见你,可急死孩儿了!”
“王爷,臣妾救驾来迟,望王爷恕罪!“
这两人一个是宁王的儿子朱焌,另一个是妃子娄素珍,他们跟天山派五人大战一场,后见宁王败走,也不敢恋战,借机溜走,一路寻找宁王也来到镜花庵,却看见宁王灰头土脸从庵中走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王铁青着脸,脸色十分难看,沉沉说道:“我们走吧!”
二人不敢多问,只得紧随其后而去。
唐天逸跌跌撞撞一个劲地在桃花林中奔走,风雨过后的桃花林,落花满地,一片狼藉,宛如百花仙子伤春哭泣而洒落的泪珠,这眼泪和着粉红的胭脂,把每一寸土地涂抹得粉痕斑驳。
他心思纷乱如落花,暗忖道:沈梅音一定是恨死他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今后便会有一条无形的鸿沟横亘二人中间,即便二人感情至深,也是无法再走到一起了,更何况刚才自己还失手打了她一掌,这一掌不知道有多伤她的心!
他如傻似狂,漫无目的地奔走着,穿花度柳,越过小溪,来到一块草坪上,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鸟声乱鸣,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拦住去路。
“唐天逸,我已经等你多时了,你以为跳下梅雨潭就能骗得了我的眼睛吗?”拦路人语气里面暗含不屑之意。
“长风哥,原来是你,你看到梅音了吗?”唐天逸殷切期望廖长风可以告诉他满意的答案。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