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侯府的马车,阮蓁垂眸,看着皓腕的一抹玉,久久不能回神。
这镯子实在贵重,她如何能收?
可要还回去时,盛挽就冷了脸,直言:“给你的,你便收着,我盛挽要送的,就没送不出去的道理。”
阮蓁实在琢磨不透,盛挽的意思。
若要气许氏,盛挽没道理对她这般亲切,甚至欲留自己在家中用饭。
这……
——这倒像是给儿媳的见面礼。
她脑中闪过荒诞的想法,可又觉得过于自作多情。
阮蓁抿了抿唇,心口堵的难受,不愿再想。
她不愿想,却不代表旁人不刁难。
马车碾过地面,在候府门前停下,阮蓁借着踩脚凳下了马车。
就见范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申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迎了来。
“姑娘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
说着,眼睛朝刻有定国公府木牌的马车瞥。
车夫朝阮蓁恭敬道:“那小的回去了。”
阮蓁淡笑:“多谢。”
车夫驱车掉头。
阮蓁这才看向婆子:“走吧。”
范老夫人想见她,无非是许氏回来说了些什么。
不过,许氏这人自诩聪慧,又好面子,这次在盛挽面前更是吃了亏,是断然不会在范老夫人面前提一句梵山寺的事。
阮蓁绕过曲折的长廊,步子轻缓,进了范老夫人的院子。
里头,许氏仍在抱委屈。
“祖母,她盛挽不把儿媳放眼里也就罢了,她是没将我们整个候府放眼里啊。”
范老夫人最听不得这些。当下脸阴沉的难看。
可想到还在皇宫的顾淮之,一下子只能将怒火往喉咙里咽。
“她不过生了个争气的儿子,若顾淮之这次没挺过去,你看她如何得意?”
“顾淮之这些年碍事的很,闹的太子一党束手束脚,他得罪的可不止一个池家,你且瞧着,盼着他死的可不止一家两家。”
说着,她浑浊的眼睛眯了眯:“到现在宫里还没消息,我看这一次怕是不成了。”
范老夫人的一席话,让许氏舒心不少。
她正要说什么,就见帘子被撩开,阮蓁微微弯下身子,走了进来。
许氏当下坐直身子,冷冷睨着她。
“得国公夫人垂青,你倒是颇大的能耐。”
范老夫人也皱了皱眉,国公府和他们侯府可不是一路的,她打私心不想走的太近。
领路的申婆子走到她身后,呓语几句。
许氏挨得近,听了个真切。
范老夫人当下皱眉:“做国马车回来的?盛挽那个人,脾气向来不好,也没那般好心,我倒不解,你是如何得了她的眼?”
阮蓁听着两人的质问,破天荒觉得可笑。
也极为心累。
再看许氏趾高气扬的模样,丝毫忘了,她那会子被数落的无颜见人落荒而逃的事。
那阮蓁不介意,给她回忆。
她福了福身子,请安。
小声道:“我是头一回见,也实在费解。”
“只是……,”她停顿片刻,看了许氏一眼后,飞快的垂下眸子,没了声。
范老夫人眯了眯眼,当下狐疑。
这许氏也是个会惹事的,莫不是……
“你说!”她重重搁下茶盏。
‘砰’的一声,只见茶水四溅。
范老夫人动了怒。
许氏心里一咯噔。当下站起身子,神色慌乱:“祖母。”
范老夫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斥道:“阮蓁,我命你说!”
阮蓁似受了惊吓,身子跟着一抖。葱白如玉的手指紧紧捏着手帕。
“这次国公府救驾有功,再如何国公府都屹立不倒。”
她无视许氏可以吃人的神情:“只是,这次盛家公子不悦也便罢了,可偏偏嫂嫂又惹了国公夫人。”
她隐晦的权衡利弊。
果然,范老夫人的脸色随着这句话,又黑了一成。
她都不敢去触盛挽的霉头,如今不过遣许氏跑一趟,她倒好,就把人给得罪了?
这种人,竟还有脸到她面前讨要中馈?
许家怎么教出了个这般没脑子的女儿!
她心下不顺。看着许氏就来气。
许氏这会儿哪儿敢说话。只狠不得一把堵住阮蓁的嘴。
她就知道阮蓁这张嘴,要么就是充当哑巴,要么就能膈应死人。
范老夫人最疼的便是范坤。
范坤如今官路顺遂,又投靠储君门下,却娶了许氏这么个蠢货。范老夫人一阵头疼。
眼不见心不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