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于是,琥珀蜜酒一饮而尽。
盟约自此而成。
当寒风从洞开的大门之后吹来,馥郁的香气微微涌动着。
而访客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下的雨幕中。
远去不见。
只有雨水渐渐稀疏,倾盆的暴雨自那宛若天动的巨响之中迅速的断绝,阴云破裂,展露出残缺的月轮,映照清冷之光。
再度照亮了一切。
“月亮升起来了吗?”
提图斯抬起眼童,眺望着那受创的月光,再度饮尽了烈酒,轻叹着:“太阳又去向了何方呢?”
无人回应。
现境之上,回旋的烈日跨域了地平线,自大秘仪的轰鸣中运转,奔流的烈光跨越了短暂的距离,向着深渊呼啸而去。
如同肆虐的河流那样,冲破了深度的限制,照落在层层残骸之后,笼罩在迦南之上。
降下恩赐和垂怜。
阳光普照。
当笼罩在天穹之上的阴云和黑暗消散,雾气和尘霾无踪,湛蓝澄澈的天穹之上,璀璨辉光之轮自膨胀的烈日之中显现,覆盖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自阳光之下被照亮,无数错愕的面孔仰起头,凝视着如此清晰的太阳之光,便不由得陷入了呆滞。
自这灿烂晴空之下,阴沉的城寨,混乱的城市,坍塌的废墟,乃至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一切,好像都已经截然不同。
每一种色彩都变得如此清晰。
就好像在如雨的阳光中洗去了所有的尘埃,如此绚烂美丽。
正因如此,才能从水和镜的倒影里得见……
——满面尘垢的自己!
此刻,那一缕明亮的光芒如水奔流,顺着贯穿了大地的裂隙,落入了狭窄的囚笼之中,便如同利刃那样。
切裂了家族之间的问候,抹去了如山的压力,驱散了刺骨的恶寒。
最终,分隔出了光和影的界限。
照亮了阴影之中佩伦的冷漠眼童,以及……林中小屋的微笑。
“佩伦先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抬起头,凝视着佩伦的眼童,告诉他:“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
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就连地板上的桑德罗都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了柳东黎,难以置信:这话你教的?
可柳东黎也一头雾水,疯狂摇头,回头看向葛洛莉亚。
葛洛莉亚也沉默着。
别过了视线。
只有阳光之下的林中小屋,一动不动的看着佩伦,等待着回应。
死寂里,阴暗中,只有宛若冰风从洞窟中吹出的细碎轻啸,乃至,无可奈何的叹息。
“这么多年了。”
佩伦说,“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瞧不起——”
当叹声断绝的时候,所掀起的,是撼动整个迦南的恐怖震荡。
自林中小屋的面前!
风暴的轰鸣里,如山的魁梧身影踏前,跨越了烈光所划出的极限,走进了阳光之下,碾碎了无形的壁障。
虚无的阳光如同钢铁一样,自那恐怖阴影的碾压之下浮现裂痕,被撕裂,撞破,蔓延的裂隙贯穿了大地,竟然令整个迦南都笼罩在错位的碎片之中。
而裂痕依旧扩散,上升,爬上了天空,就像是要将普照的烈日也一同撕裂!
令光芒散逸,化为一道道交错的霓虹。
隔绝一切干涉。
就在林中小屋面前,有看不到尽头的山峦拔地而起,随着那魁梧庞大的身躯一同,投下了笼罩所有的阴影。
烈日的辉光也被遮蔽。
只剩下那一双铁灰色的眼童俯瞰。
葛洛莉亚的神情变化,想要说话,可当佩伦挥手,便有看不见的洪流自虚空中迸发,暴虐轰击,将蔓延的血色碾碎,将她砸在了墙壁之上,再发不出声音。
连同着什么都没说的倒霉鬼柳东黎一起。
抠都抠不下来。
凝固的空气里,只剩下佩伦的疑问:“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对。”
林中小屋咬牙,自仿佛肺腑和内脏的哀鸣里,挤出了声音:“难道我是代表自己来到这里的么?
佩伦先生,为何傲慢到连对话都不肯呢?“
他死死的昂着头,反问:“还是说,我所代表的,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自那一张渐渐崩裂的面孔之上,破碎的血肉会后,骨骼显现,可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允许自己移开视线。
强迫着颤栗的灵魂,凝视着佩伦的眼睛。
即便毁灭近在迟尺。
直到蹂躏魂灵的恐怖重压陡然无踪,令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用尽全力的支撑着身体,汗流浃背。
眼前阵阵发黑。
啪!
破碎的声音响起。
近在迟尺。
自佩伦的手中,握紧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