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浇筑单面的船板呢?”刘鸿渐循循善诱道。
“可两面船板如何衔接?”墨桓回道。
“呵呵,既然单面的船板都能浇筑出来,将两面船板衔接,仍旧以铁水浇筑,难道就不行吗?”
刘鸿渐自己没做过铁匠,更没做过电焊工,只是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相通的,他虽没吃过这碗饭,但毕竟见过猪跑。
“这下官认为可以一试。”墨桓皱了皱眉头道。
受限于大明现有工艺,墨桓即便是墨家传人,也从未想过这么别开生面的做法。
作出整艘船的模具或许难如登天,但只要够精确,将船体分割成数个部分,分别用模具浇筑,而后再以铁水浇筑固定,这方法在理论上并无不妥之处。
这种方式难免会造成衔接之处凹凸不平,还需后期多加打磨处理。
只是这类问题在大明匠人手里又算得了什么问题呢?大明别的不说就是人多,衔接处不平,那边将铁磨平就好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墨桓心中马上便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找人来尝试。
刘鸿渐知道墨桓已经动了心,也没心思与他们闲聊,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人回了京城。
时间过的飞快,重阳节过后,天气逐渐转凉,西山又迎来了秋季。
九月底郡王府再次热闹了一次,刘鸿渐在郡王府为李香君、董小宛补上了迟到的婚礼。
刘鸿渐照例只给老朋友发了请柬,黔国公沐天波特地从云贵赶来。
虽然并未邀请朝中大臣,但酒席仍旧开了二十余桌,只是其中有半数都是胡子白花花的大爷。
山西的顾大通、方醒老爷子也都赶了来,再加上锦衣卫梁阳梁老爷子、内阁次辅韩郁韩老爷子,以及自己的老爹刘老爷子还有他那一大堆养老院幕僚们。
虽然西山外有禁卫军驻扎,西山山腰又有郡王府亲卫营层层把手,但婚礼当天还是来了不速之客当今圣上朱慈烺一身便装粉墨登了场。
结果相当的不幸,朱慈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被灌得一塌糊涂。
牛大棒槌为了沾点刘鸿渐的王霸之气,也在当天迎娶了二房。
按理说富贵人家纳妾压根不需要这么隆重的礼节,直接弄顶轿子拉回家完事,但牛大棒槌学会了万事向刘老爷看齐,这让妾侍秋云着实风光了一把。
牛大棒槌在郡王府内虽只是家丁,但身上却是有着子爵的爵位,在郡王府内有专门的一套院子。
主仆二人同时娶亲,可把常钰等喜欢凑热闹的手下乐坏了,一群人先是闹了牛大棒槌的洞房,直闹得牛大棒槌差点酩酊大醉。
而后又去寻摸刘大官人,奈何刘大官人经验丰富,在闹洞房的人中安了卧底,最终常钰也被抬了回去。
入了十月,京城连着下了半个月的秋雨,气温急转直下,不少人甚至开始寻摸棉衣。
军械所,火器研究室,夜。
火药匠周恒一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离开军械所了。
一个多月前安国郡王前来军械所探寻,几人曾立誓不研制出雷酸汞就不下山,现在看来真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前几日已经有几个同僚自食其言悄摸的回了家,如今只剩周恒一和孟忠良二人仍旧苦苦守着试验台。
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尝试以各种酸与水银交叉试验,二人尝试了无数次也失败了无数次。
如今,他们不得不承认,或许他们真的不是那块料。
“老孟,还有酒吗?”周恒一放下了手里的试管,冲一旁仍在做试验的孟忠良道。
“多着呢,还是宋档头送的好酒咧。”孟忠良起身伸了伸发酸的腰,走到研究室的一角在橱柜中提出了两坛子酒在周恒一面前晃了晃道。
“就在这儿喝?这不合规矩吧?”孟忠良坐在周恒一身边道。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外头能冻死个人,还是就在这儿将就喝点吧,好暖暖身子。”周恒一似乎酒瘾上来了,打开塞子便咕咚来了一大口。
“嘶这是什么酒,咋的如此烈!”周恒一咧着嘴,饶是他这个老酒虫也觉得这坛子酒劲儿有点大,嗓子几乎跟着火似的。
“哈哈哈,看你那德性,这可是宋档头的私藏。
听说是西山商合酒坊的特供,好像叫什么什么酒精,酒精是啥意思,就是酒中的妖精,劲儿能不大吗?”孟忠良嘲笑了一声周恒一,随即也抿了一口,而后直咧嘴。
“前日王爷又着人来问询咱们的进度了,咱们身受王爷大恩,如今好不容易有王爷用得着咱们的地方了,你说咱们咋就这么怂咧?”
周恒一没有理会同僚的玩笑,又喝了一口酒精,晃了晃脑袋道。
这酒有点上头!
“谁说不是呢!俺家的娃如今就在工学院读学堂,听说被派到山东勘什么探咧,俺家的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