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发现的及时,半个时辰后,刚燃起的火被扑灭。
饶是如此军械所内也被闹得鸡飞狗跳,一向温和的宋应星得知消息后大发雷霆。
只是看到被烧成黑人的孟忠良、以及严重烧伤勉强被救回来的周恒一后,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个老匠人是为了什么。
好在是军械所有规定,除了工作时间,凡火药、火器不得在研究室内私藏和囤积,这场火灾并未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第二天刘鸿渐得知此事后,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前来探视。
刘鸿渐可不知道军械所的什么规定,他要给宋大爷打个招呼,因为他就住在山顶,他可不想某天突然被炸上天。
“王王爷,俺俺有罪!请王爷责罚。”周恒一满身都缠着纱布,一只眼睛也瞎了,见到刘鸿渐亲自前来看他,仍是老眼浑浊的扯着嘶哑的嗓子道。
“好生将养身体吧,医药费军械所会帮你承担,至于责罚,等你好了再说。”
人都烧成这样了,刘鸿渐又怎么能说出来狠话,他也曾听宋应星说过,有几个匠人跟雷酸汞杠上了,已经一个多月不曾下山。
刘鸿渐是个惜才的人,相比于几处房子、一点资产,在人才面前不值一提。
“俺俺老孟他他”周恒一一想到昨晚还跟他谈天扯地吃酒打诨的老战友,不禁老泪纵横不知所言。
“人有旦夕祸福,你也不要太难过。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喝了点酒,也不至于闹出火灾来吧?”刘鸿渐拍了拍周恒一唯一完好的右手安慰道。
这个时候的酒可不像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随随便便就能点着,大明虽然已经有蒸馏酒,但是绝大多数酒都只能勉强达到三四十度。
四十度的白酒就算是你成心拿打火机去点,都不见得能点着,怎么会发生火灾呢?
“回王爷,昨晚俺俺跟老孟心情郁闷、天天气又冷,老孟他拿出来两坛酒来喝,俺俺才喝了几口,就不省人事了。”
“老周你在说瞎话的吧,咱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酒量,就是喝上一坛子也不至于起不来。”屋子内一个匠人道。
“俺怎么会拿老孟的性命开开玩笑,老孟说那酒那酒叫酒精,是从宋档头哪儿讨来的,俺俺寻思就是尝尝鲜。”
周恒一回想起昨晚的事,眼泪马上又止不住。
“什么?你喝的是酒精?”刘鸿渐闻言看向了宋应星。
什么鬼嘛,你喝什么酒不好,哪有拿酒精来喝的?
西山商合在山下开着个酒坊,这酒精还是在刘鸿渐的指导下搞出来的,由于成本太高产量又太小,只是将制作工艺记录下来便没有继续生产。
而生产出的大部分都被刘鸿渐当蜡烛用了,剩下一小部分送了人,其中就包括宋应星。
“这老夫记不得了。”宋应星皱眉想了一下,他只记得那两坛子东西是刘鸿渐丢在他家的,他后来闻了闻是酒便顺手放在了储物间。
他又不嗜酒,于是便做了顺水人情,将那两坛酒送给了孟忠良。
可万万没想到啊,这酒竟然能闹出这等幺蛾子,还断送了孟忠良的性命。
事情闹到这一步,宋应星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雷雷酸汞俺可能知道怎么弄出来了。”
正待这时,躺在床上的周木乃伊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抬起手来想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咧嘴。
“什么?”宋应星、刘鸿渐二人一听,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是酒精!一定是酒精!”周恒一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道。
长久以来,他们做了无数次的尝试均没有成功。
昨晚二人所在的研究室蜡烛是放在最里头的,而火却是从他们所在的工作台先燃起来,这说明什么没有人比周恒一心里更清楚。
“宋老。”刘鸿渐看向宋应星,宋应星则对着他点了点头。
“好好养伤,倘若雷酸汞研制成功,你便是大功一件!”说完刘鸿渐与宋应星联袂出了周恒一住所,而后一头扎进了宋应星的私人研究室内。
三天后。
“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宋老,成了!”院子内传来刘鸿渐兴奋的大笑声。
兴许是被薰着了,二人皆是蓬头垢面只露出一口白牙。
谁会想到,雷酸汞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展,竟然是缺了酒精这一味中和剂,谁又会想到,一个伟大的发明竟然是如此偶然。
“宋老,雷汞制法必须严格保密,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告诉任何人,即便是朝里的大臣也不行。
倘若有泄密者诛九族!”刘鸿渐郑重其事的对宋应星道。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雷汞的重要性,雷汞作为起爆药,对火焰、针刺和撞击有较高的敏感性,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是底火击发药的不二选择。
有了雷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