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小黄门在殷成秀的带领下,迈着碎步将珠宝抬到滴水檐前。看着慢,不一会儿堆起五六十箱。种类繁多,甚至于还有珍禽异兽,以及尚未及笄的女娃。
帝乙面色如常,淡淡问道:“申公道法通玄,受朝臣礼物也是应当,带到此间却为何故?”
申公豹起身,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呈献给帝乙,笑道:“小弟尚未受到册封,仍为世外道人。无官职,无功劳,不敢受朝臣礼物。”
“申公是个讲究人。”
帝乙跟着笑起来,并不翻看名册。
滴水檐前反对迁都的臣子见状汗流浃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忍不住悄摸看向帝乙。
闻仲出列启奏道:“大王缘何起意迁都?”
“昔年盘庚迁殷,都道九世之乱,其实不然。凡王公贵族,未过三代既生贪图享乐之心,对黎庶苦痛视而不见。缘由所在,卿岂不知?”
比干抢过话头,道:“照大王此言,过三四年、七八年,大商便得迁都一次?”
帝乙看向堆起来的礼物木箱,不答反问道:“王弟,这堆礼物中可有属于你的那份?”
“比干送我三箱珠宝,美人二位。”
申公豹适时出言,半眯着眼睛,看向比干的眼神却比瞪眼还要可怕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帝乙笑出声来,拿手虚指了指比干,问道:“太师杜元铣何在?”
“臣在。”
司天台太师杜元铣出列作揖。
帝乙吩咐道:“张榜将迁都一事告于民众,选取黄道吉日动身。”
杜元铣领命回班。
以比干为首对迁都有不同意见的朝臣纷纷抬起头来,欲言又止,难以承受申公豹如同刀锋一般的冷冽目光。心中暗暗思忖:大王若将这道人收入朝班,大商永无宁日矣!
帝乙冷声道:“退朝!”
金吾大将齐声道:“退朝!”
执殿官亦道:“退朝!”
文武百官倒着走路,退后九步方才转身,身影消失在九间殿里。
帝乙笑道:“若贤弟现今便是国师,方才是否要杀一二朝臣,以壮声势?”
“不敢欺瞒大哥,小弟正有此意。”
申公豹暗暗想到自个虽是草莽,却熟知未来大势,能辨忠奸对错。
昏君无道,文武不忠。
在他这只有一个评判标准,那就是听不听话。
帝乙以为申公豹与他英雄所见略同,笑道:“迁都朝歌,不得不为。贤弟不说我也知晓,那西周便是神仙用来与我殷商对弈的棋子。我岂会怕他?我不仅要迁都朝歌,城门还得向西而开。人间无论太平还是动乱,朝歌永不闭户!”
申公豹一笑置之,并不当真,说道:“朝会自有威严,众臣不敢失礼。等迁都之事进行时,定生诸多不良。小弟举荐二人主持迁都,定能将事办好。”
“何人能得贤弟如此看重?”
“谏大夫费仲、尤浑。”
“善。”
……
在王宫用完晚饭,出宫回府时,申公豹忽的想起一个人来,往太师府走去。
后世不明就里的人,以为闻仲四处寻访截教神仙保商灭周。
其实闻仲去喊帮手的行为,有一半原因在门徒吉立身上。
说白了,闻仲西征,一筹莫展时,吉立就会跳出来说:“三山五岳都有神仙,太师何不去请上他一二位?”
太师府前,申公豹通名报姓,求见闻仲。
府中仆人出面,道:“申公,我家老爷下朝后便去朝歌,并不在府上。”
……
朝歌城外二十里地,三千军士伐木开山,挥洒汗水。
黄飞虎总管筑坛工程,吉立、余庆负责后勤。
前文曾言,大商是诸侯之长并非“皇帝”,要说富有天下其实有夸大之嫌。实际来看,只有一国之地绝对拥有,也就是黄河两岸肥沃土地。此地只产赤、黄二土。
黑土需由北伯侯崇侯虎送来;青、白二色土需令西伯侯姬昌进贡。
因此筑九尺五色神坛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向四海八荒。
大朝会结束后,闻仲回府,思来命黄飞虎去往朝歌筑神坛也有一段时间,起了探望心思,骑上墨麒麟便到朝歌。
黄飞虎一见闻仲,难看面色有几分缓和,禀告道:“太师,筑坛之事一切顺遂,未曾叨扰民众。只有一样不美,掘土三尺,便有火焰从泥里冒出。弟子唯恐延误工期,请太师定夺。”
“竟有此事?”
闻仲大为诧异,随黄飞虎来到开山取土的地方。
一座土石山去了小半,约三四里地都被挖开,火焰升腾。
闻仲啧啧称奇,手在额头一抹,开了天眼查看,目光所能及,泥土往下三尺都被火焰覆盖。
“这火可能熄灭?”闻仲问。
黄飞虎答:“弟子曾用水试过,如添薪柴。建造神坛处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