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彪,你是不是这些年练功太勤奋,把脑子给练坏了?!”
一片哗然!
原本搬动成箱金银铜钱的云鹰缇骑,纷纷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百户大人摆明是与扈家杠上了!
都开始翻旧账了!
“你怎么敢?这般辱我扈家!”
扈彪陡然血气冲上脑门,一张面孔赤红扭曲。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何况作威作福惯了的金眼彪!
当真不把换血三境放在眼里么?
万千念头一闪而过,汇成一个血色大字!
杀!
“咚”的一声,积压已久的怒火、杀机,随着扈彪一步踏出,尽数释放出来。
他眼角的伤疤崩裂,几道血迹横流,衬得那张狰狞面孔更为可怖。
“竖子!欺人太甚!”
纪渊这一番话,等于踩没了扈家最后一点脸面。
哪怕冒着杀官大罪,扈彪都要毙掉此人!
至少还能守住扈家最后一点基业!
否则给这个半路杀出的狗贼百户继续追查、折腾,什么也保不住!
扈彪足下发力,脚步重重地踏在青砖地面。
平地扯起一道霹雳!
咚!
气流如浪排空!
蛛网也似的裂纹飞快扩散!
一拳打出,狂猛的劲力彷如当空炸雷,震得四面八方轰动不已。
半个呼吸都不到的短暂时间,扈彪气血勃发,搅弄风云,杀向坐在马上无法腾挪的纪渊。
数丈之远,顷刻便至!
呼!
飓风扑面!
好似刀锋刮过!
白蟒飞鱼袍烈烈翻飞,贴紧于肌体之上。
“换血”
纪渊心念闪动,松开握住缰绳的左手。
刹那之际,五指捏紧,同样握拳。
万千赤色小蛇钻动于皮肉之下,恍如一条磅礴的虬龙吞吐气血。
全身筋骨好似精铁交击,用力摩擦迸发火光。
虬筋板肋!
这条青色命数加持之下,全身的气力、气血凝练如一,化为远远超出通脉境界的可怖力量。
咚咚咚
大股气浪成片涌动,像一串点燃的鞭炮连绵爆鸣。
整个宅邸的前庭院子,恰如惊涛骇浪的一叶扁舟,剧烈晃动不止。
霎时!
以拳对拳!
两条身影撞在一起!
轰鸣巨响!
咴咴!
呼雷豹喷出两团白气,结实饱满的大团筋肉拧紧,四蹄深深地陷进地面,几欲跪伏下来。
没办法,倾尽全力之下,纪渊那身坚固强硬的横练体魄,几乎有几千斤重。
猛地压下,如山沉重,绝非一般马驹承受得住。
轰!
如雷声隆隆!
大片坚实的青砖塌陷,往下沉了一寸有余!
前庭院子犹如被猛兽踩踏过,像是毯子抖动,扬起滚滚烟尘。
想要上前援手的裴途、李严脸色骇然,心头冰凉,匆忙地往后退去。
他们真切感受到凶烈的气血,恍如水银汞浆迅速滚走,涌出毛孔,磅礴炙热!
“九哥!”
“百户大人!”
“扈家好大的胆子”
怒吼、爆喝、惊慌,好似炸锅一般肆意回荡。
然而。
下一刻。
杂音戛然而止!
因为,
烟尘消散。
一道余音响彻。
“不过如此。”
众人见到扈彪的高大身形,像一颗蓄足力道的炮弹砸进地面。
抖动!震荡!
换血三境,洗练两次,暴起之下,竟然败了?
“这怎么可能?”
“以通脉之身,一拳击退换血武者?”
“忒他娘的吓人了,这就是讲武堂的头名?”
无论是北镇抚司的云鹰缇骑,斗牛小旗,亦或者扈家庄客,家丁护院。
皆是不敢相信!
而最难以接受的,无异于扈彪本人。
他像一颗被大锤砸中的钉子,狠狠地被凿进地底。
那张面孔摩擦尖锐砖石,血肉模糊,凄惨不已。
全身筋骨、血肉、气力,顷刻被打散。
彻彻底底的败了!
自己敌不过一个通脉二境?!
“换血不过如此”
扈彪两眼空洞,喃喃自语。
他脑海里闪过纪渊的轻蔑眼神,平淡话语,猛的一下张嘴喷出大口血沫与内脏碎片。
好可怕的气力!
洗练两次的雄厚气血,加上如沉铁、赤铜铸造的血肉之躯,裹挟着打爆一切的凶悍气势。
莫说通脉二境,哪怕踏入换血,猝不及防之下受此一拳,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