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糊涂,寡人是要造反!”
纵然是赵佗,也被刘长这一句给噎住了,他也见过造反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当面说自己要造反的,要做这件事,不都是要给自己找点借口吗?比如天下苦汉久矣这类的?
赵佗沉吟了片刻,说道:“大王天下大乱,十室九空,好不容易有了太平,大王又为何要动兵呢?”
“你管我呢?你就说吧,造不造反吧?”
“我已年迈,国内之事,由我的儿子来治理,这件事,大王可与他商谈我早已不理政事,命不久矣”
听到这句话,刘长一愣,他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赵佗,若真的如赵佗所说的这样,那抓了他貌似似乎也没什么用啊!刘长不悦的说道:“既不能执政,又为何要我前来观什么礼呢?让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
“我来见大王,并非王事,乃是为了私情。”
“私情??”
刘长不屑说道:“我跟你能有什么私情可谈?我平生最是厌恶赵人!”
赵佗轻笑了起来,他摇着头,示意了一下后方,即刻,就有南越大臣开始奏乐,刘长听着这音乐,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曲?我在长安从不曾听过啊。”
“这是故土之乐。”
赵佗说着,便拿起了面前肉,开始吃了起来,刘长也是一样,大口吃着肉,喝着酒,赵佗时不时就抬起头来,看着刘长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刘长笑着说道:“寡人私下听闻南越王喜好音乐,就请赵王给寡人弹瑟吧!!!”
赵佗大笑了起来,随即又咳嗽着。
“大王这是准备叫来史官,记录这一天大王令南越王为您弹奏吗?”
“可惜,寡人这里并没有蔺相如啊!”
刘长也是大笑了起来,“伱这个人不错!”
“为何不跟着我造反呢?若是我当了皇帝,我可以将吴地也分给你啊!”
赵佗深深的看了一眼刘长,问道:“大王是想要骗出南越的军队,一网打尽吗?”
“你把我刘长当成了什么人!寡人岂能是言而无信之人?!”
刘长恼羞成怒,愤怒的质问道。
“大王老夫早已不再治理国事,而大王的心思,纵然是南越的小娃娃,都是知道的,我在前来之前,已经吩咐好后事,大王不必如此。”
刘长黑着脸,看着面前这狡诈的老头,这世道,诸侯王之间连一点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大王怎么不继续吃喝了?”
“无味!”
“多吃些吧”
赵佗给刘长特意夹了几块肉,笑呵呵的看着刘长,刘长大怒,这是以为我不敢吃吗?他狼吞虎咽,几口吃下,而赵佗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这种眼神,让刘长非常的不适,他很不喜欢。
“你将我从长安叫到南越来,就是为了坐在这里看我吃肉吗?!”
赵佗呆呆的看着刘长,忽然说道:
“长我是你大父啊!!!”
“我是你祖宗!!!”
刘长猛地推翻了面前的案,一把抓着赵佗的脖颈,高高抡起了拳头。而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双方的振动,无论是南越还是大汉这边,都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强弩,对准了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大王!不可啊!大王!!不可!!”
此刻还在南越那边的陆贾却是大声的叫了起来。
刘长瞥了一眼那边,冷笑着说道:“那厮竟如此怕死!”
随即,他看着面前的赵佗,质问道:“老匹夫,我这些年来,从未遇到过敌手,天下都知我勇武,莫不惧怕,你怎么敢辱骂我呢?!”
赵佗眼眶通红,他呆呆的看着刘长,忽然说道:“你的生母叫禾,她叫赵禾。”
“你!!!”
“你说什么?”
“她长得跟你很像很像我离开家的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她长得很高你大母常常跟我说怕她将来嫁不出去我走的时候,不敢告诉她只说几天便回来她让我给她带零嘴回去只是,我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赵佗的眼泪不断的滴落,“长啊打我这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刘长双手都在颤抖着,猛地放开了赵佗。
“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受到牵连男丁身死,女丁受辱”
“你阿母做了赵王的歌姬后来又像货物那样被送给了刘邦最后死在了牢狱里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赵佗低着头,只是摇着头,不断落泪。
刘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保持着平静,他再次坐了下来,盯着面前的赵佗。
“我最恨他人骗我若是你以我生母的名义骗我我发誓灭了你的宗族,鸡犬不留,挫骨扬灰!!”
“我不曾骗你长啊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脸!”
赵佗激动的说道:“我就是你的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