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的儿子,不许任何人与他结交,甚至不许其他人与他交谈,因为太学的规定,他们倒是没有动手,但是就是言语上的羞辱,也足以杀人了。
在长达数月的羞辱后,这位太学生终于无法忍受,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年轻人泪流满面,作为同乡,他甚至都因为那些人的教唆而不敢与高生交谈,可是自从高生逝世之后,他每次做梦,都能梦到这个同乡...这让他愈发的悔恨,心里是无比的愧疚,随即决定要为同乡讨回公道。
只是,长安是豪族的长安,太学是豪族的太学。
他四处走动,却也找不到人来为他做主,他去了廷尉,廷尉虽然立桉,但是因为这人是自杀,却没有律法,没有证据可以支撑他们来抓人...他找了王高,而王高则是认为这件事与太学无关,乃是私人恩怨,应当去找廷尉...他找了樊市人,却压根没能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实际管理者。
趁着今天皇帝前来太学,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跳了出来。
听到此人的言语,刘长的眼里闪烁起了寒光。
周围那些太学生们,此刻也是满脸的愤怒,纷纷仗义执言,当然也有不少人,此刻脸色惶恐,不知所措。
刘长板着脸,许久都没有说话。
反而是刘安,眼里阴晴不定,这些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在扇这个太子的耳光,太子前脚给与人家恩赐,让人家来太学读书,你后脚就给人逼死了,愣是将善政变成了恶政,此刻,刘安看向了人群里的那些太学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刘长平静的询问道:“樊市人何在?”
“臣在!
”
樊市人急忙从一旁走了出来,额头冒着汗水,毕恭毕敬的朝着刘长行礼。
刘长顿时飞起一脚,踹中了樊市人的胸口,樊市人一声闷哼,直接飞了出去,躺在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
“朕让你治理太学,你就是这么治的?”
“臣...臣...臣有罪。”
樊市人只觉得一时间都难以呼吸。
刘长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看到了那个惶恐的人,也就是这位年轻人口中的罪魁祸首,还不等刘长开口,那人直接就跪了下来,泪流满脸,“舅父!
饶命啊!舅父!
”
这位罪魁祸首叫张侈...是张敖的儿子,刘长大姐家的孩子,不过是妾生的,并非嫡出。
此刻,张侈被刘长吓得直哆嗦,不断的哭着求饶。
“看不起这些贫苦出生的后生是吧?尔等有什么资格看不起?!”
“我阿父不过是个亭长,你大父不过是个游侠...还有你...你阿父不过是个屠户而已!
”
“因为他们的功劳,有了如今的富贵,尔等不想着建功立业,却开始轻视这些同样出身贫寒的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长一声质问,犹如虎啸山林,就连方才那些议论的太学生们,此刻都是无比的安静,不敢言语。
“将这两人拿下...审问,捉拿所有同谋!”
刘长下了令,随即看向了刘安,“你来坐镇,若是审问之人敢因为私情而徇私,你可以处死...若是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来解救他们,你也可以处死。”
“唯!
!”
刘长快步走出了这里,几个大家急忙跟了上去。
“陛下...这件事不可如此处置啊,说到底,那人乃是自杀啊,不曾有人殴打,大汉没有律法规定骂人者要被处死的....”
“谩骂欺辱致人死者,以杀人罪论处!”
“好了,现在有这条律法了,如何?”
刘长询问道。
那大家哑口无言,又有人说道:“陛下,这件事并非是处置几个人就能完事的,说起来,还是因为殿下招了太多的勤生,引起了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安,听到了吗?这人说你才是罪魁祸首!”
刘安脸色森然,直接指着那人,“将这厮一并拿下!”
诸大家再也不敢言语了,惊惧的看着刘长。
当刘长驾车离开这里的时候,浮丘伯的神色有些悲伤,低着头,没有开口,吕禄也明白自家陛下的心情不太好,便开口说道:“陛下...方才那厮的言语虽然恶劣,但是也说的没错,这件事光靠处置几个人是无法改变的,他们的争斗不只是因为轻视贫苦出生者,也不是所谓的嫉妒,主要还是利益之争啊...这些贫苦学生大多怀有才能,不像其他人那般靠着家势,那些权贵子是怕他们抢夺自己的利益呢....”
“所以呢?”
“陛下不妨再设立一个学府,将这些贫苦学生安排过去,两学并立,有利于竞争,还能缓和矛盾....”
刘长忽然笑了起来。
“好想法啊。”
“有人被欺负了,所以要将被欺负的人被赶出去,好让他们不被欺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