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总结起来:
“《套装是《模仿游戏的编剧格拉汉姆·摩尔初执导筒的作品。
封闭的舞台化空间,给了老戏骨彰显演技的绝佳机会,而里朗斯从不让人失望。
不少人还记得里朗斯在《间谍之桥里力压汤姆·汉克斯的精湛演技。
去年,老爷子在《不要抬头里,一本正经把库克和马斯克两人调侃个遍,今年则在《套装中饰演优雅的老剪裁师,回归了正宗的英伦风范。
整部影片的场景封闭在裁缝铺之中。
爱尔兰帮派和黑人帮派轮番登场,古典的悬疑气氛,围绕着不疾不徐的剪裁师推进。
裁缝铺的前、中、后三个房间,是封闭场域里三重递进的空间,不同的色调布景,将各路人马的秘密、恐惧和计谋分门别类地收纳。
一开场,《套装便用里朗斯的画外音,提醒观众裁缝在细腻和文雅之外的特质:
谦恭有礼,慎言意见,却又处处果断,在不易察觉的地方用剪刀与针线利落地裁决。
不必告诉顾客上衣不合身不是因为袖子,只需要替他剪掉肩膀。
不少人提到本片装尸体的箱子致敬了《夺魂索,但与希区柯克不同,箱子不是悬疑的节点。
整个悬疑的搭建,其实就是制作套装的步骤。
老剪裁师谋划了一个局,促使两个帮派兵戎相见。
不过影片重点着墨的不是老剪裁师运筹帷幄的谋划和妙到巅毫的算计,而在于老剪裁师作为所有场景中弱势的一方,不断地在意外发生时观测与调整,顺应着闯入裁缝铺的不同人物的特点,悉心裁量,诱使事情发生,裁剪信息,展示形状不同的布块,而透露全貌。
就像制作套装时的量体裁衣,根据顾客的特点见招拆招,为眼前并不平衡的身体,裁出不平衡的布块,以便未来将一切平衡地包裹在布块之中。
在影片中三个重要的节点,老剪裁师有过三次自述,讲述了自己三种不同的前史,他每一次都没有撒谎,但每次恰到好处的停止,却给听众留下完全不同的故事。
正如主角说,他不是修剪袖口裤脚的裁缝,而是谋划制衣的剪裁师。
除了谋划和裁量,还有拼接与编织。
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老剪裁师像一根纤细的缝衣针,毫发无伤地在危险的边缘穿梭,在他人不知不觉间,组合布块,缝合缺口,在巧合出现时就势引导,通过拼接和针脚的变化,让事物呈现全然不同的面貌,进而在时机恰当时,果断收尾,装饰袖口与领口,向观众展示事件的全貌,完成最终的作品。
剪刀与针线上下穿梭,整部电影就是在制作一件套装。
这也是导演的野心所在,影片的布局极为工整,以制衣对应影片的叙事结构,可称巧妙。
《套装的口碑,更多地建立在它所营造的裁缝铺的光影质感,以及老剪裁师行事的冷静与优雅之上。
片中老剪裁师用满是皱纹的手剪裁衣料,厚重的剪刀沿滑石笔画下的曲线灵活穿行,衣料优雅地分开,不疾不徐地滑落。
在暖光色调下感受布料的重力和质地,确实是难得的视觉体验。老戏骨马克·里朗斯拿捏到位的肢体语言和节奏把握,也为影片的独特韵味增色不少。
但最终呈现的这件《套装,离熨帖合身,还有不小的距离。
问题就出在填充其结构的细节上。
《套装在繁复针脚包裹下的细节,经不起仔细的打量。
影片的悬疑部分尽管反转再反转,却并没有能使故事成立的基础逻辑。
影片把背景设定在1956年,也许是因为50年代正是芝加哥人口大量流入,街区小帮派摩擦频繁,黑人势力抬头的时候,但片中的重要道具——磁带要到1963年才发明出来,不能不说是个重大纰漏。
影片中两个帮派是在小街区争夺地盘的混混。
一派是爱尔兰移民,实力不强,一心想投靠已在芝加哥扎根三十余年的outit。
一派是南方迁来的黑人,做赌场生意,利润遭到侵蚀。
导演让两个帮派轻易被裁缝玩弄于股掌之上,与其说是因为裁缝技艺高超,应变得当,不如说是编剧人为压低了帮派成员的智商,各种处事方式让人摸不着头脑,经不起推敲。
编剧出身的导演,知道如何测量戏剧张力,缝合谎言与真相,熨烫情节拐点,最后对人物结局适时收边。
不得不说,各个情节点的设置称得上合宜。
导演有匠人的手艺,但过分拿腔拿调的工整布局却靠着一连串意外事件支撑,过重的设计感,让故事和人物缺少灵性与活力。
影片结束后,伴随灯光亮起的是高潮后的空虚和剧情中巧合背后漏洞的显现,却体会不到绵延到银幕之外的余味。
作为导演,格拉汉姆·摩尔初出茅庐,说到有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