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环境的改变让它合理,有时候也会连带到人物关系的改变,甚至人物命运的改变,都是源于环境给你的灵感和触动。
所以拍电影的过程经常会有这种改变,我觉得这是所谓电影创作生动的地方。
刘尚:
片中张译的牛角帽造型,也是您在改剧本的时候加上的吧?
曹保平:
片中张译要抢一个车,着急去寻找他的西服。
而他抢的这个车正好是一个“杀马特”小孩的,所以就给他设计了一个“杀马特”的定位,让他更好呈现荒诞、黑色的气质。
这些情节都是在拍摄之前,剧本重写的,加了这样情节以后,就让道具去网上找各种奇形怪状的帽子。
我在里面选完了以后,觉得牛角是最有意思的,它很生动,而且其中还有一场戏,张译骑摩托车的时候把牛角摔掉了,他就把那个牛角也掰了,所以后来他就没有牛角了。
我觉得最重要的设定是你得让他舒服和自然,如果是生加上去,那就做作了。
刘尚:
张译被捕前说的那一大段台词也是重新写的吧?
曹保平:
张译一直不满意,因为他演的这个人物没有结局,最后没有一场高潮把这个人物推上去,你不能说这个杀手被人杀了,或者死了就完了,肯定需要人物能出来的点。
拍的过程我也不断想,那天收工回去,我对张译说,我尽量把结尾给你写出来,一晚上写了两页纸的结尾。
他看完以后犯了半天愣,然后特别凝重地说,我喜欢这个结尾,而且你能感觉到他在哆嗦,他觉得这个结尾把这个人物一下推到了一个高度,因为有大量的台词,在表演上容易传达出气势。
刘尚:
您自己对这个结尾满意吗?
曹保平:
其实最后那场戏完成得不是特别理想,张译应该能比现在完成得更好,但他那天确实太太疲劳了。
从早上三点多开始化妆做假鼻子,到后来头上浇满机油,扎进好多螺丝、铁丝网,整个人像剪刀手爱德华一样。
拍摄中,造型指导一再跟他说尽量少表情,耗到我们拍这场戏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三四点,体力跟不上了,而那场戏又有心理压力,往往都是这样,剧本阶段特别打动你,特别好的戏,从开拍第一天压力就无形中在你身上了。
等到真拍那场戏的时候,有可能反而会很难。
我有过好多次这样的经历,《李米的猜想周迅拍最后天桥上那场戏的时候,拍了好多次,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戏很重要。
我也经历过好多号称演戏很好的,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刘尚:
现实生活中您比较温文尔雅,听说在片场脾气会比较暴。
曹保平:
也还好,在片场着急、发火,是因为经常出状况,而且这些状况会直接耽误和影响到你的计划。
一个环节掉链子,会带来其他环节更多的问题,所以这时候很容易急躁。
我是一个要求比较极致的人,在现场要求会比较苛刻,可能有些导演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要求的就必须做到。
刘尚:
在片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曹保平:不专业,这也和刚才说的有关联性,比如说你有时候发火,是因为在你的概念里,这些事非常简单的事,只要尽心尽力就能做到,但你没做到,那就会特别的生气。
不管是管焰火的,还是管道具的,每个环节你的专业性都要求你不应该出这样的问题。
刘尚:
这次在《追凶者也有没有让您特别生气的地方?
曹保平:
有,每个戏都不胜枚举,《追凶者也的美术部门就很糟糕,并不是说整体不好,所拍之处也都做到了,但我的要求是那些看不到的一些细节也要下功夫,而他们有时候就会偷懒,不想辛苦,能凑活就凑活,很多场景你拉开抽屉,里面的置景是空的。这是我完全无法容忍的。
刘尚:
第一次合作的刘烨和张译,还适应您创作上的洁癖吗?
曹保平:
对有能力的演员而言,没有不适应,因为去创造有价值的东西,都会有发自本能的兴趣和热情,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可能就变成一个比较折磨的事了。
他们在表演上有这个能力,是一次非常开心的合作。
刘尚:
刘烨在片中说的是云南话,是他自己说的吗?
曹保平:
我们把剧本早就给他了,他就把剧本里面的台词全部录下来,在两三个月前就找人教他云南话,天天跟着他,教他这些台词的说法。
刘尚:
您还为刘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