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父母官们乐于没有诉讼,这样才显得自己治下海晏河清。
而地方的士绅们执行家法或是族法,也不愿官府来干涉乡间的纠纷。
至于朝堂上的大臣们,当然也不希望到处都是纠纷,影响这太平盛世。
于是乎,讼师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些精通律令条文,给人书写状纸的人,不但被人瞧不起,有时惹了父母官,少不得还要狠狠收拾的。
张安世这家伙,显然又触碰到了一个较为敏感的问题。
张安世看着朱棣犹豫的神色,继续道:“臣打算再办一个律令学习班,招募人学习律令的条文”
朱棣只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安世很是认真地道:“涉及到了大量的金银,难免就有纠纷,钱庄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就必须得有大量相关的人员,如若不然,难以让人心悦诚服,而一旦不能让人心服口服,谁还相信钱庄呢?”
朱棣这回居然只是顿了一下,便颔首道:“既如此,朕就恩准啦。”
张安世道:“只是以臣之力,只怕没人肯来学。“
朱棣道:“那你想如何?”
“要不,就挂我姐夫的招牌吧,就说皇家算学学堂,或者是皇家律令学堂?陛下,但凡是能识文断字的人,谁敢学这个呀,学这个要被人瞧不起的。”
朱棣冷冷道:“这岂不是栽到了朕的头上?你这糊涂虫,入他娘的,叫东宫算学和律令学堂吧。”
“啊”张安世一愣:“可东宫太子是臣姐夫啊,我怎好害他。”
朱棣脸抽了抽,隐隐有火山爆发的征兆。
不害你家姐夫,所以来祸害他这个皇帝吗?
张安世看着朱棣越加发沉的脸色,最后还是怂了,最终还是改口道:“那不如叫文渊阁如何?文渊阁算学学堂,还有文渊阁律令学堂。这文渊阁,乃天下读书人所敬仰的对象,当世的几个文渊阁大学士,也为万人敬仰,冠了这个名”
朱棣道:“就文渊阁了,此事,朕来下中旨,由不得几个大学士不答应,你这边招募人员,牌子挂出去,算是生米煮成熟饭。”
张安世看着朱棣,君臣二人再一次发挥了超常默契,张安世立即道:“陛下的旨意一下,臣这边邸报立即发出去,教天下皆知。”
朱棣颔首:“甚好,就这么办了。哎张安世啊张安世,你这家伙可要把几个大学士害苦啦。”
张安世心里想说,这是什么话,到底谁害的?
只是这口锅,他背了!
于是乖乖道:“若是大学士们责怪,臣为钱庄,为江山社稷,也只好忍辱负重了。实在不成,臣以后出门小心一些就是了。”
二人愉快地议定后,朱棣很满意。
大量的银子
这钱庄等于是成了天下金银的中转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不必待言了。
随即,他叹了口气:“难怪这天下的读书人都要骂朕,这钱庄出来,再来一个文渊阁学堂,怕又要不太平了。”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这个,人家就不骂你朱老四似的,你什么名声当我不知道?
当然,这只是张安世的心里话,他努力摆出一副真挚的表情道:“陛下太辛苦了,臣臣看着心疼。”
说着,拼命地揉起眼睛,试图想擦出点水花来,然而并没有。
这一点,还是需要向朱瞻基好好学习啊,他虽然年纪这方面倒是熟练得让张安世这个做舅舅的心疼。
朱棣道:“你少说这些鸟话,朕也不担心被人骂几句,只是朕所虑的实则是这朝中的一些人。”
“一些人?”张安世一愣:”陛下所说的这些人”
不会是他吧?
朱棣淡淡道:“锦衣卫密奏”
朱棣别有深意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接着道:“朝野之中,有人思怀前朝,呵呵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这些人已抱团一起,甚至已有人暗中与之联络了。”
“与谁联络?”张安世大惊。
朱棣道:“你说是谁呢?”
张安世道:“竟有人丧心病狂至此?陛下,这样说来,有的人真的靠不住啊,还是自家的亲戚靠得住。”
朱棣冷冷道:“这些人暗中资助了不少大漠军械和他们急需的铁器,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盐巴、茶叶!”
说着,朱棣勾起一丝冷笑,笑的甚是嘲讽,接着道:“朕本还奇怪,这两三年来,朕为了打击大漠中的余孽,禁绝了互市,可大漠那些余党们,竟还能支撑,原来是有内贼。”
张安世很明白朱棣此时的心情,千算万算,难算坏人居然是身边的人,于是他道:“陛下已查到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所知不详。”朱棣淡淡道:“这便是有人扎在朕心中的一颗钉子,不拔出来就难免寝食难安!”
“而且他们到底有没有成气候,还未可知,若是不及早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