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没人愿意卖地,可随着士绅和乡贤收益的降低,不少人开始意识到,土地未必成了旱涝保收的买卖,甚至有不少自耕农,想要卖了土地投奔栖霞。
因此,土地的价格,已经连续跌了足足半年多,而且还有遏制不住不下去的趋势。
在宁国府,情况还好一些,可是其他各府各县,尤其是紧邻着太平府的府县,竟还出现了地价暴跌了七成的特殊情况。
这就意味着,这些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财富,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对不起祖宗啊
宁国府也在跌,已跌了两成,按理来说,情况并不严重,可有了其他州府的前车之鉴,已让不少人慌了。
每一次,人们拜访当地官府,几乎谈及的,就是这件事,说到此处,无不恨得牙痒痒。
范逸道:“蹇公,不能再纵容了,再这样下去”
蹇义皱眉阖目,却依旧一言不发。
其他的幕友们,也开始七嘴八舌:“是不能这样下去了,现在人心浮动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没有雷霆手段,要出大事的。”
“蹇公啊,听闻那威国公,还给匠人授予官职,鼓励商贾。有三个进士,威国公让他们从商,而后竟又授他们官职,让他们专门与商人打交道。这这是要动摇国朝根基啊,这威国公再这样下去,必要受到反噬。”
蹇义终于微微张开了眼眸,道:“太平府的事,老夫不管,不过宁国府的事,却不得不管。只是要安抚流民”
说到这里,他看向同知道:“府里能拿出多少钱粮来?”
范逸摇头苦笑道:“府库中的钱粮已是告罄了。”
蹇义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而后慢悠悠地道:“那就想办法筹措,请诸位乡贤和士绅们,拿出一些钱粮来,想办法安抚流民吧,再派人聚集流民,晓以他们大义,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范逸却是摇头,脸上的苦笑不减反增。
蹇义挑了挑眉道“怎么,又有什么难处?”
范逸叹气道:“乡贤和士绅们,不是不肯给钱粮,可现在他们日子也难过,本身损失就极大,现在又要拿钱粮,这些流民,个个都是饕餮,喂不饱的。”
蹇义眼里勐地掠过了一丝精厉。
范逸打了个寒颤,立即道:“不过下官立即去办,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
蹇义随即淡淡地看了一眼吴欢:“那些被捕的流民,还在衙堂外吧?”
吴欢点头.“是。”
蹇义的眼眸微微张大了一些,眼中带着冷光,道:“屡禁不改的,直接打死,曝尸示众此等刁民,若是不处置,必成祸端。其余的安置返乡。”
吴欢和范逸听罢,忍不住一喜,都露出了钦佩之色:“蹇公赏罚分明,既是以儆效尤,又招抚了百姓,真真教人钦佩。”
蹇义则道.“这些话,多说无益,紧要的是要教百姓安分守己,各县的教谕,教他们不要闲着,要让他们四处安民,还有各县的秀才,也让他们在本乡,教化百姓。地方上的良善士绅和乡贤,亦要想尽办法,善待百姓。如此一来,才可使百姓安分。”
“自然,对于顽劣之徒,也决不可姑息纵容,百姓终究多是本份的,却总有一些害群之马,在其中滋事,这些事也不是没有。”
吴欢忙道:“恩府高见。”
那范逸自是去处置流民了。
吴欢却趁着四下无人,给蹇义奉茶,吴欢微笑道:“恩府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蹇义摇头,脸上看不出一点轻松,叹了口气道“老夫这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烤啊。”
吴欢不解道:“恩府何出此言?”
蹇义苦笑一声,才道:“以往治理一方,只要垂拱而治即可,可现在有了这太平府,闹得人心浮动,老夫何尝不知那些百姓想去太平府,不过是为了生计?可没有办法”
吴欢道:“恩府这样处置,已是极好了。”
蹇义摇头道:“这是对你们好。”
他凝视着吴欢,还想说什么。
吴欢似乎也看出,蹇义对此有些不满,却道:“周公在的时候,确立礼法,使诸侯、公卿、士、百姓,都可各司其职,安分守己,因此,孔圣人才说,这样才是太平盛世,于此极力推崇周公。”
“现如今太平府那一套,看上去是热闹,实则却是礼崩乐坏,纲纪紊乱,倒是搅的咱们宁国府也不安生”
蹇义叹道.“别说了,说这些又有何用?想办法修一修学舍,修一下河堤吧,现如今,马上要开春了,还不知会有什么灾荒。”
可提到这个,吴欢一下子摆出了一副愁容,道:“蹇公府里的钱粮”
蹇义冷冷道:“老夫严厉处置流民,便是要教乡贤和士绅们知晓老夫是在为他们谋划,这个时候,也舍不得出钱粮吗?”
在蹇义冷然的目光下,吴欢心头一颤,连忙道“学生明白了,学生去和他们谈55。”
次日。
七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