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
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在这些时日的走访之中,他已大抵明白治下各府的情况。
对于新政的态度,诉求各有不同。
不少官员是不愿意的,可是刀笔吏们却是极力赞同,士绅和乡贤们反对的很厉害,可商贾和农户却是日夜期盼。
除此之外,各府的巡检,态度不一,当然,支持的多一些。
而他要做的,就是宣誓自己推行新政的决心,让那些对新政抱有极大期望的人明白自己的态度。
那么……将来许多事,就可水到渠成了。
至于这些官员的报复,又或者是士绅和乡贤们的反对。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乃堂堂蜀王,陛下见了自己也要喊自己一句兄弟,太子见了自己也要行礼叫一声皇叔。
至于这些所谓的官员和乡贤,他们是什么东西?
所以……这被杀的读书人,还有那倒霉的府尹,不过是他的道具而已。
哎……自当初蜀地的西番蛮人作乱,烧黑崖关,且寇掠不止。自己随当初的大将军蓝玉出征弹压之后,自己已有十年不曾杀人了,这剑术,终究还是生疏了。
他心里唏嘘一番,握剑而去。
“……”
整个都督府里头,依旧还是死一般的沉默。
而在都督府外头,却已是炸开了锅,无数人哀嚎,有人捶胸跌足。
这是请来了一个瘟神啊。
还是那种来了就送不走的那种。
而蜀王朱椿,却似乎并不在乎外头的嘈杂呼喊。
他回到了都督府的廨舍。
在这里,已得知了消息的刘德生二人已是大惊失色。
他们无法想象,殿下会做这样的事。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殿下是连鸡也不肯杀的人。
他们对蜀王的评价是:本性孝友慈祥,博综典籍,容止都雅,读书好善,近儒生,能文章。
可现在……
一身是血的蜀王朱椿回到了小厅。
二人吓了一跳。
朱椿微笑道:“没有吓坏两位先生吧,若是令二位先生受惊,那么本王罪该万死。”
“这……这……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刘德生道。
朱椿道:“哎……一言难尽,本王自知,两位先生一定不认同本王的做法,本王……既承担了都督之职,那么就要承担这样的大任,两位先生……此番陪本王来京,一路辛苦,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的高士,这京城波云诡谲,乃是非之地,还是请两位先生,回蜀中去吧。”
刘德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朱椿笑了笑道:“哎……若是本王也可做两位先生一般,做闲云野鹤便好了。只可惜……本王生来虽得富贵,可这富贵不是平白来的,无论如何,这些年,得两位先生赐教,本王受益匪浅,今日……”
朱椿起身,朝他们深深一揖:“他日本王功成,再回蜀中,还要请教。”
刘德生二人手足无措。
其实这刘德生,本想劝说几句。
可见朱椿一身血腥,终究长叹一口气,道:“哎……罢罢罢……殿下,还请珍重。”
“后会有期。”
刘德生二人作揖还礼:“愿殿下时常铭记圣人之言。”
“时刻铭记,绝不敢忘。”朱椿正色道。
刘德生:“……”
目送二人离开,都督府已给二人准备好了车马和盘缠,这二人再没说什么,他们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等二人走了,朱椿长叹一声,突然道:“明日……让人去右都督府,本王听闻,右都督府做了一些什么表格和数据,整个直隶各府的钱粮和入学学童等等的数目都有,抄录一份来,本王要悬挂在都督府大堂,这都督府上上下下,都要多看,知耻而后勇,左都督府所治的,都是富庶之地,除此之外,各府各县,都要选年轻精干的官吏,往太平府,这事……本王会去找太平府府尹接洽,最好想办法,让右都督府,选派一些官吏来。”
一旁的文吏,连忙记下。
朱椿抬头,看着这文吏道:“你愿意去太平府学习数月吗?”
“这……”文吏满脸惊喜,不敢置信的样子,立即拜下:“愿……愿意……”
朱椿微笑:“嗯……看来……本王没看错。”
这文吏一头雾水,没看错?没看错自己吗?可自己区区一个小吏,殿下这样尊贵,怎么可能格外关注自己,殿下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问呢。
那么……他没看错什么?
…………
“不得了,不得了……”高祥疯了一般,朝着右都督府那边撒丫子狂奔。
这绝对不是高祥这样的老官油子的风格。
他干什么事都显得沉稳,绝不会干这样的无聊的事。
可现在,高祥气喘吁吁的找到了张安世,气喘吁吁,似乎渴极了,伸着舌头,不等张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