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往往河道干涸,正因如此,原先繁华的渡口,也早已荒废了。
可现在正在丰水期,所以河上尚可行船。
而在这里,却已有一人,领着数个奴仆在此候着。
等那老人的轿子到了,老人下轿,这人慌忙迎上前,拜下行礼,眼泪汪汪。
老人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辛苦啦。”
这人便含泪啜泣道:“公此去,不知何时得归。”
老人微笑道:“迟早要回来。”
这人站起来,擦拭着眼泪,边道:“船只已预备稳妥,乃瑞州府的官船,沿此水道便可出南昌府,出了南昌府,便无人敢盘查。此处水道早已荒废,锦衣卫查不到这里。”
老人并不为锦衣卫而担心,只是交代道:“尔等好生在此卧薪尝胆,有朝一日,老夫是会回来的。”
说着,便等随行的奴仆将随行的物品搬运上船,他却依旧在此驻足,与几人说了一些闲话。
众人见老人依旧举止自若,便也安下心来。
“瑞州府那边……”
“放心,瑞州府那边……老夫有信得过的人。”老人从容地笑了笑道。
正说着,勐然之间,自这河道的上游,突的有舰船飞速下来。
有人大呼:“那是什么船?”
众人见了,色变,纷纷看去。
却见那船上,明火执仗,竟是一船的鱼服校尉。
这迎接老人的人便大呼:“公且先走,我在此抵挡。”
那驿丞也吓了一跳,竟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高呼道:“这些该死的鹰犬。”
老人一脸错愕,他显然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有锦衣卫设伏。
就在身边人,纷纷做出要抵挡的架势。
老人脸色却是木然,似乎他比其他人更清楚,一旦行踪被发现,那么……一切就真正的成空了。
却在此时,山中突然又窜出一队人来,高呼:“莫要走了贼人。”
河上,山中,竟都是锦衣校尉。
老人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晴空万里。
他叹了口气,道:“怎么会到这一步啊。”
那河道上的舰船,终是将老人等人的船拦截下来。
山中涌出来的校尉,很快与迎击的驿丞厮斗,只一合功夫,这驿丞便被斩了胳膊,他捂着自己的创口,摇摇晃晃,不忘悲愤地大吼:“走,快走。”
来迎接老人的人,怒发冲冠:“和他们拼了,拼了。”
老人只苦笑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片刻之后,便有校尉杀至,不等几个人反抗,轻松将其撂倒,而后这老人便被直接打翻。
此时,他再也没有了方才风轻云澹的气度,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而后被人反剪了手,捆绑结实,嘴里塞上了一团布。
这时候,才有人长身而起,笑着道:“总算寻到了,差点白费功夫,都带走!”
…………
徐奇、刘荣二人,一夜的酷刑之后,已是浑身鲜血淋漓。
二人犹如死狗一般,被拖拽出来,他们身上的囚衣,不如说是血衣。
显然,为了逼他们开口,校尉们有些急。
此时,二人奄奄一息地被送到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冷冷地看着二人,面上犹如冰山一般。
他眼角的余光先扫了一眼一旁的张安世,才道:“肯说吗?”
外头正午的烈阳,已透过了纸窗洒落了进来。
朱棣道:“什么时辰了?”
“陛下,午时。”一旁一个校尉回答道。
朱棣听罢,眉头皱得更深。
十二个时辰,差不多即将要过去了。
现在看来……可能对方已是逃之夭夭。
只是接下来再要寻觅,又不知要花费多少的功夫了。
更可怕的是,想来会有不少人,早已将他这个皇帝的钱,统统藏匿了吧。
而至于那幕后之人,更是心腹大患!
朱棣和张安世不可能永远都镇在江西,此人又不知会滋生什么事端来。
此时,朱棣看向徐奇道:“到现在,还不肯开口吗?”
徐奇虚弱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罪臣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幸亏这里十分的安静,所以朱棣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朱棣冷声道:“朕问你幕后之人在何处?”
徐奇道:“臣不知,臣也不知什么幕后之人,这一切都是臣所指使,臣万死之罪……”
朱棣怒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奇苦笑,可就算是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令他感到无尽的痛意,他努力地抬起他那张已然面目全非的脸,有气无力地道:“臣将死之人,陛下何以言此?”
朱棣冷笑道:“你以为朕没有收拾你的手段?”
徐奇道:“手段已经见识过了,实不相瞒……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