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儿嫁到哪里,对方家境,以及育有几子,各有何名,全部都说出来。
“白衍出身耕农之家?”
公羊湛站在自己母亲身后,当听着成荧伯母缓缓说着事情之后,彻底一脸失神的模样,眼神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秦将白衍,居然出身耕农之家!
这远比白衍是齐人的事情,对于公羊湛的冲击要更大,公羊湛敢笃定,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白衍是齐人的消息,已经越传越广,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不管是商贾、还是士人,都在猜测,白衍是齐国那个名门士族中的子弟。
谁会想到,谁又敢往耕农这方面想……
一个普普通通的耕农,甚至连姓氏都没有!
“小时候啊,因吾那小外孙,体弱偏瘦……”
外祖母说完女儿一家后,知道鲁娴母子心中所想,便把小外孙从小被村民嘲笑的事情,带着回忆,慢慢说出来。
许久。
随着所有事情都被鲁娴母子得知,别说公羊湛,就是老妇人,都一脸恍惚的摇摇头。
“成荧!你这外孙,了不得!”
老妇人回过神,看着成荧满是羡慕的说道。
若是一开始,得知成荧的经过,得知成荧独自一人,将三个儿女拉扯大,老妇人满是心疼,而直到后面,随着小外孙的出现,听着那些经历。
老妇人越发感叹,甚至要远比一开始,得知秦将白衍,是成荧外孙之时,更要惊叹数倍。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想到年轻时,与成荧读简时,孟子的评论,她一直记载心底的话,没想到,成荧的小外孙,却完美体现这句话的含义。
从一个山村无姓的耕农子弟。
再到如今名扬天下,手握秦国精锐的秦国将军。
老妇人清楚,这样的人,会比任何士族子弟出身的将军,更为坚毅,也更受君王的信任、赏识、器重。
“都是外孙自己的福气!”
外祖母摇头说道。
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故交挚友夸赞自己儿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
“不说小外孙了,娴,这些年,你在楚国,可过得如何?”
外祖母得知小外孙的事情,已经心满意足,随即,满是疑惑的看向鲁娴,自从鲁娴嫁去楚国后,鲁伯得罪太多人,不让她去鲁府打听消息,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鲁娴的消息。
“唉那年,吾嫁到楚国公羊一族……”
鲁娴也陷入回忆,把经过缓缓说出来。
而在鲁娴身后,已经是中年人的公羊湛,此刻岁月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恍惚麻木。
甚至公羊湛都怀疑自己方才听到的一切。
因为公羊湛清楚,在他离开这里的小院,不管他与任何人说秦将白衍的出身、经历,都会被人贻笑大方,当做笑柄来取笑。
回想那天晚上,公羊湛在府邸内,见到那个在众多铁骑锐士的护送下,来到府邸,在秦军将领毕恭毕敬禀报中,面色习以为常的少年。
公羊湛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方才成荧伯母口中的那个少年,当成同一个人。
若非母亲不顾阻拦,非要执意不辞辛劳,来到临淄,他恐怕根本不可能得知这些事情,回想那晚,母亲待白衍离开后嘱咐的话。
公羊湛忍住将这件事情,告诉胞弟公羊煜的冲动。
………………
落日下。
齐国临淄的城门下,在戒备甚严的搜查中,孇氏与挑着米粟的衍父,来到城门下,耐心等待着搜查。
许久后,在一个个来来往往的行人、百姓,以及商贾中,孇氏与衍父终于等到门吏的搜查,说出来历,以及证物后,确定没问题,在门吏的放行中,孇氏与衍父终于进了城。
城内依旧到处都是齐卒手持长戈,四处搜查的身影。
走了许久。
方才来到熟悉的小院。
“兄长!娘呢?”
孇氏来到小院内,便只见到兄长孇俣与兄嫂在忙活着,并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今日不是鲁伯母来了嘛,鲁伯母说是想念娘,非要拉着娘去小舍居住,说是明日便要离开,太多太多的话,都还来不及叙旧。”
孇俣见到小妹,看着衍父挑来一担子的米粟,知道小妹这是担心城内戒严,忧虑他、妻子,以及母亲,不由得满是暖暖的感觉。
虽然搬来临淄那么多年,即使小妹已经出嫁,但亲情从未淡薄过一丝。
“鲁伯母?”
孇氏听到兄长的话,满是疑惑,那个鲁伯母?
“就是当初鲁伯的爱女,一直照顾母亲,后面嫁去楚国的鲁伯母!今日鲁伯母不是去见过寿儿吗?还说是寿儿说母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