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结果房间里的灯忽然关了,你突然跳出来要抓我……”
说到这里,像是一场精准的演出,把哭声渐渐放大。
白朗正想说话,忽然感到一束光线打过来。
这才发现,园区两个保安,举着手电筒走来。
打头的,正是今天做过笔录的那位,赵进发。
“哎,干什么呢!放开那姑娘!”赵进发喊道。
“他说他是执法者,来现场找证据的……”
跟在后面的,正是刚刚放白朗进门的那位保安。
此刻语气中充满惶恐,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白朗这才意识到,此刻的场景是自己压在一个女孩身上。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欲行不轨的坏人,自己慌忙起身。
女孩却依旧躺着那里继续哭泣,声音断断续续,好像真的吓得不轻。
赵进发跑上前来,“姑娘,这位是来查案的白警官,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这个人说他是执法者,可是执法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手电筒的光照下,女孩捂住了脸,哭着说,“他又没穿警服,我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穿着一身黑衣服,我看你也不像好人。”
白朗故意摆出蛮不讲理的口吻,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
她像是有备而来。
“有时候衣服是标志,可有时候衣服也会唬人。”
女孩继续哭诉,“总之我是好人,你必须给我道歉。”
保安赵进发看向白朗,“白警官,您还是……”
“行,对不起。”
白朗马上开口,对着女孩深深鞠躬,“我很抱歉,不该凭借你的黑衣服就……”
猛然间,他哽住了话头。
刚刚女孩的那句话,此刻就像刺耳的警铃一般,在耳边疯狂重复:有时候衣服是标志,有时候衣服也会唬人!
说得一点儿不错,今天他被衣服唬了几回了?
那个在群星广场,突然凭空消失的十三仙姑,不就是不声不响地换上一身普通人的衣服,大大方方从他眼前出去了吗?
当时白朗侃侃而谈,对沈天青解释他们是如何“把看见当成了没看见”。
那么放在这件案子的另一个难题上——
黄珍或者黄珍的尸体,是如何离开凤凰城园区,到了红树林海滩公园,是不是同样适用?
方舟说过,凤凰城小区的侧门那里,没有拍到住户走出去,但是却拍到了夜间巡逻的保安。
从监控摄像头来看,所谓“保安”,也只是看到了保安的统一着装而已,很可能那就是穿着保安服的黄珍!
再想一想,还有谁强调过黄珍的衣服——白色无袖上衣?
在这里衣服不该是标志,在这里衣服只会唬人。
彭磊看向了眼前的保安赵进发。
后者似乎全然不觉,还在问白朗,“白警官,您还有什么事情要调查吗?别吓着我们的住户了。”
“还有很多要调查的。”
白朗回答,“你和这位住户小姐,一起跟我回趟执法局吧。”
……
方舟赶回局里的时候,身上带了点酒气。
毕竟在饭局上,还是应酬了沈西来父子两杯。
他接到白朗的电话时,心情很激动,没做什么解释起身就走。
沈天青似乎满怀好奇,跃跃欲试地想要跟来。
还是沈西来,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儿子,还善解人意地说,“方组长忙着办案,我们也不敢耽误,希望这件案子尽快了结,之后我打算把心心居彻底拆掉。”
“就算亏钱,我们也再不让这栋所谓的鬼宅,伤害到别人了。”
此时,方舟看见白朗站在笔录室门口,忍不住问,“怎么不进去?”
白朗像是猛然回过神来,“那个保安赵进发被我带回来了,是他发现了心心居的上一任租客齐承芳的尸体,这次黄珍死亡又轮到他值夜班。”
“我怀疑他故意强调黄珍当天的穿着,就是为了误导我们。”
“其实黄珍完全可能打扮成另外的样子,从侧门走出小区。从监控录像的角度来看,我们很容易凭借一些简单的标志来判断身份,从而造成误导。”
方舟恍然大悟,“你是说,侧门监控录像里出现的那个保安?”
“不错,那很有可能就是穿着保安制服的黄珍。”
白朗点头,“注意,黄珍在海滩边的尸体,是**着上身的。我之前怀疑这是凶手对于女性的一种侮辱。”
“但现在想起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为了掩盖黄珍穿了其它衣服的事实。而那件衣服,或许就是指证凶手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