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鬼吗?”叶风凝视着黑暗的天空。
“不相信,我们可是刑警。”
叶风点了一支烟,橘色的火光在夜色里闪烁,道:“那你认为,优秀的刑警,应该是什么样的?”
“揭开黑暗里的真相,还给受害者公道。”林安机械性答复。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叶风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嘴角微微勾起,“我认为优秀的刑警,首先要修心。”
“修心?”
“太过于理性,会错失细节。而太过于感性,则会在仇恨里迷失自我,所以要让心变得坚强。”
“真正的坚强,不是外表的冷漠和强硬,是发自内心地接收一切,与自己和解。”
叶风低下头,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
恰逢一辆警车经过,灯光投射在他脸上,把那琥珀色的眸子,照得熠熠动人。
林安一怔,他的话,一字一句敲击在心上。
“安姐,叶队……查到小清的资料了!”王斌下了警车,风风火火向他们跑来。
回到办公室,王斌简单介绍了下午去嵩昭大学查询的资料:“何小清,原就读于嵩昭大学艺术设计系,两年前,因怀孕和缺课被开除,从此学校再无她的消息。”
“登记家庭住址:缙县保安镇窑上村13号,与盛蔓系同村。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是个座机,打过去是村委会,人家说,这家就剩一个老头了,80多岁,不会用电话。这是她的照片。”
王斌将一张一寸照递给了林安,只见蓝色背景下,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女孩,紧紧抿着嘴,眼神惶惑。
虽然只穿着一间淡青色碎花衬衫,她依旧美得清新脱俗。
“林安,明天我们去缙县吧。”
叶风掐灭烟蒂,伸手重重拍了拍林安的肩膀,“一起去看看,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
……
汽车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艰难行驶,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进入了窑上村。
放眼望去,是连片的砖瓦房,墙壁上粉刷着几十年前流行的标语。
偶尔还能看到几栋年代久远的石头房,周围的木栅栏,已经破烂不堪。
“那间全村最破的石头房,就是何家。”
村长指着不远处,夹在两栋大瓦房中间破烂的石头屋说。
“现在只有何老一个人住吗?何小清还在吗?”叶风向村长递去一根烟。
村长叹着气,点烟猛吸一口,道:“只有老何了,那个ㄚ头啊……唉,小时候学习好,还会画画,可惜上了大学就忘了本,不学好啊,听说被包养还流产了!”
“可能嫌丢人吧,再也没回来过,白眼狼一个。可怜老何了,整天想孙女呦!执法者同志,您们这次来莫非是那丫头犯了事?我可跟您保证,我们村和她早就撇清关系了!”
“这您都是从哪里听说的?”林安发现,村里对何小清的认知,和胡向楠所述有很大歪曲。
“村里早就传遍了,就老何痴呆了不知道。所以我说呀,这个女孩子真不能出去念书,诱惑太多,容易学坏!”村长一本正经道。
林安瞪了他一眼,冷冰冰道:“还劳烦您带我们去何家一趟了。”
小院里堆积着垃圾杂物,门口卧着一条骨瘦如柴的老狗。
人走进门,老狗只是懒洋洋抬了抬眼皮。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头门,一股陈腐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何啊!”村长捂着鼻子,冲着黑洞洞的屋子喊道。
过了许久,一个穿着黑棉袄,脸上满是污渍的老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执法者同志问你几句话,一定得好好配合!”
说罢,村长赶紧跑出了屋,到院子外抽起了烟。
“警……察。”
由于长时间不与人接触,老何说话已经十分费力。
“何爷爷,我们想问问您,知道何小清在哪里吗?”
“小,小清啊……”
老何用力摇摇头,浑浊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两,两年了,等,一直等,她……”
林安心头泛起酸涩,忍不住又要流泪。
“哦,这样啊。等我们见到小清,一定让她回家看您!”
叶风毫不犹豫握住了老人满是污泥的手。
“谢,谢谢。”老人抹着泪,脸上形成了两道泥痕。
放下几百元钱,林安与叶风离开了何家。
“看来盛蔓骗了胡向楠,她根本没有带何小清的遗体回老家。”林安道。
“盛蔓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很难把遗体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么久没人发现。所以我猜,何小清还活着。”叶风道
“还活着?可是听胡向楠说,她是奄奄一息被带离医院的,又是大冬天,她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