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脸颊上刚取出弹片,还留着黑红的疤痕。
嘴唇已渐渐有了血色,呈现出婴儿脸颊似的粉红色。
那双眸子闭着,睫毛像对翅膀微微颤动。
她看得入了迷,不自觉凑近了,嗅到他身上残余的香水,混杂着消毒水的怪异气息。
突然,叶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眼睛倏地睁开。
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林安慌乱的脸。
“你,你醒了……”
林安迅速直起身,扭头看向窗子,掩饰着涨红的脸。
“是啊,因为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叫呀叫的!”叶风胡乱拔开身上的管子坐了起来。
“你……听到了?”林安转过身。
看见他正在拔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于是慌忙按住了他的手,“你,你真当自己是钢筋铁骨啊?你不知道昨天流了多少血,我差点以为……”
叶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又担心了是不是?”
林安皱起了眉,嗔怒道:“怎么?知道我担心你很开心吗?”
“是啊!”
叶风向她身边挪了挪,“就是喜欢你在乎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什么乱七八糟……”
“安安。”叶风轻声呢喃着,靠得越来越近。
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小名。
林安惊讶地抬起头,正撞上他炙热的目光。
“安安,我这个人从小学习不好,不爱读书,直到遇见你……从读你开始,我慢慢就读出了整个世界!这本书,我想一直读下去,读一辈子,好不好?”叶风道。
林安怔怔盯着他的脸,刚开口说出一个“好”字,便见他那插满了输液管的手臂,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猝不及防间,他的唇,已肆无忌惮地压了下来。
容不得她一丝反抗。
那湿润的、辛辣的、热烈的,带着消毒药水味道的吻,深深的长久的烙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终于闭上眼睛,享受这满得快要溢出的幸福,却不知道为何,眼角会有泪滑下。
在某一刻,她想起了母亲。
想起了那个如她一般义无反顾的女孩。
原来,爱情带给人们的,不只有悲哀与欢愉,还有一瞬间的永恒。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叶队,我们来看你……不,不好意,意思!”
王斌尴尬地立在门口。
他身旁,还有一帮抱着鲜花和点心的刑侦队同事们。
林安窘得几乎要爆炸了,用力要推开叶风,却被他牢牢扣在了怀里。
“咳咳……看来您没什么危险了。”陆宇道。
“嗯,案子处理好了吗?”叶风道。
“我和李雪将证据整理提交了,已确定,秦诗月与徐满月的故意杀人罪,同时,秦诗月还涉嫌诱导他人犯罪及自杀。”
“还有,虽然关于金岩的线索断了,但纪队那边,仍在继续追查鬼水,让我转达您好好养伤,之后还要寻求您协助。”
“哦,没问题。对了,那天在中环商场,是章辉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弹,我不会看错的。”叶风道。
“嗨,正想和您说呢,李雪后来反应,章辉也去找秦诗月看过病,只不过不是在医院里,是秦诗月去社区义诊的时候看的。估计他也是被秦诗月诱导,走上了自己毁灭的路。”陆宇道,
“真有意思,那秦诗月审了吗?”叶风道。
“唉,她……自杀了。”
陆宇长叹一声,“她嘴里早就藏了装有氰化物的胶囊,我们之前没有发现。关于她的动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自杀?”
叶风沉吟着皱紧了眉,“她的资料带来了吗?”
“快,拿来啊!”
陆宇重重拍了一把默默立在角落里的王斌。
只见他吸了吸鼻子,慢慢从包里抽出一沓材料。
叶风双手接过,大致浏览了一遍,道:“名校毕业,优秀毕业生,体面的工作,生活看起来顺风顺水的……哦?秦诗月的父母都不姓秦,应该是养父母吧。”
“的确,领养手续是1999年12月办理的。”
林安从文件袋里翻出了一个发黄的证明,“秦诗月是1984年出生的,那时候她都15岁了吧。”
“我们查了,秦诗月的亲生父母是在99年去世的,养父母目前已经移民加拿大。她家之前非常有钱,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开厂子的。”
“可是一次事故,造成了车间爆炸,当时的操作工,和在车间检查的她父母全部罹难。”
“据小道消息,那次事故,是仇家故意制造的。后来,她家所有的钱和房都用来还债,赔付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