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猜测,是不是这件事刺激到她了,可是后来十几年,她的生活轨迹都很正常,而且在学校里,还经常被评为助人为乐标兵,她的老师也反应,她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学生……”陆宇道。
“行吧,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该休息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吧。”叶风伸了个懒腰。
临近黄昏,同事们渐渐离去。
林安在洗手间洗完饭盒,刚要出门,便见楼道里一个落寞的身影,正晃晃悠悠向电梯挪动,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王斌……”她刚想追去,却又停在了门口。
“他一定会走出来的,放心吧,我的弟兄不可能那么脆弱。”
叶风单手撑墙站在她身后,嘴里叼着烟,“他是个男人,除了情呀爱呀,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林安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倏地从他嘴里揪出了烟头,厉声道:“出院之前不准抽烟!去床上躺好!”
“你陪我,我就去……”
叶风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红扑扑的脸。
……
过了三天,叶风正式出院。
他身体恢复的很快,可能和小时候在街上终日摸爬滚打,有直接关系。
这回,又是被爆炸波及,又是被放血,身子骨倒是没什么大事。
离开医院,他原本驱车开向执法局,走到一半,却拐进了通往郊区的高速。
“这是哪儿?”
林安走出车门,只见面前是一扇锈迹斑驳的大铁门,透过门缝,能隐约看到许多八九十年代的建筑。
“我查过了,这里就是秦诗月父母开过的化工厂旧址,爆炸后,工厂被卖掉抵债,后来又开了一家塑料制品厂。”
“这几年,到处在治理环境污染,所以这家厂子也关停了。现在这块地由于污染严重,就扔在这儿,没有再易主。”
叶风摘下墨镜,向着大门走去。
“我们怎么进去?难道厂子里还有人?”林安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叶风对着铁门拍了几下,没想到,院子里真传来了脚步声。
“您是?”
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将门缝拉得大了些,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叶风。
“您知道天洋化工厂吗?”叶风道。
老人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叶风与林安,将打探秦诗月往事的缘由,简单讲了下,又拿出证件,老人才犹豫着打开了铁门。
大院里,一排排厂房已经废弃许久,被爬山虎遮的严严实实。
脚下的水泥路,早已开裂破损,从中滋生出一丛丛杂草。
老人拖着一条瘸腿,领着两人向一栋挂着“保安室”铁牌的灰白平房走去。
房里的监控设备早已失灵,没有暖气和空调,只剩下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一个铁架床。
“我从天洋化工厂刚成立在的时候,就在这里看门。我叫周援朝,和秦天洋是战友,在他开的厂子里干活,心里舒坦。”
“后来厂子出了事,卖给了别人,我也没舍得离开。”
周援朝拧开一瓶小牛二,仰头喝了一口,眼圈红了,“诗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是她干爸。她是我见过最善良单纯的小孩,心肠特别好,连个小虫子都不敢踩,要放生。”
“她真的是那么善良的人?”叶风的脑子里,闪过那天自己被秦诗月注射麻醉剂。
然后用手术刀,划开动脉时的记忆碎片。
“千真万确,秦天洋一家都信教,还经常跟我说,要尊重每一个生命,包括动物的。”
“他们过去经常给福利院、医院捐款捐物,说是要拯救苦海里的人们!”
周援朝又喝了一大口酒,唏噓着,“好人不长命啊,好人不长命……”
叶风思忖片刻,道:“您最后一次见秦诗月,是什么时候?”
周援朝道:“是三年前。以往她每年都来厂子里逛逛,想起来,那一次竟是最后一次。”
“那孩子一直没结婚,我就张罗着给她介绍个对象。但她说了些古怪的话,什么她的使命,她的信仰……我也搞不懂。”
“关于工作,她有没有说什么?”叶风道。
“嗯……我有印象,她说自己现在是心理医生,遇见了很多痛苦的人,许多人的遭遇像她一样,本该顺遂度过一生,却因为一些坏人毁于一旦。”
“她从没放弃过救人,也试图用所学知识开导病人,或者用各种药物治疗,可那些病人在停药后,还是自杀的自杀,痛苦的痛苦。”
“所以,她告诉我,她发现没有什么事,可以抵抗得了仇恨,医学根本救不了那些,因被伤害而痛苦的人……”
周援朝攥着酒瓶的手背上,青筋突兀,“我很担心她,告诉她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