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鱼贯地走出会议室,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李全站在我身边,朝曲海的背影呲了一下,“刚才看把他能的,神气啥啊,我听说,他是犯了错误,才调到我们这里来的……”
“别说了。”我制止了他,他悻悻地缩了下脖子。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白奶奶打来的。
在电话那头,她告诉我,她马上就要上飞机了。
我拍了一下脑门,抱怨自己,为什么光想着工作,没最后送送白奶奶呢?
白奶奶问我,我跟我现在的女朋友现在相处得怎么样。
我嗯嗯地点了两下头,白奶奶开心地说,那就好,我放心了。
她还告诉我,她的房子不卖了,现在委托中介出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租下来。
她希望我能和将来的租客搞好关系。
挂了电话,我若有所思。
不由地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心里默默地祝福着这个,曾经给予我和麦芽温暖的老人。
……
案子终究还是结了。
网上关于柳小环被杀案的新闻,再次炒得风起云涌。
如果不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妻骗保案的发生,木西至少还得在头条呆上一个星期。
我和曲海,在工作中配合还算融洽,虽然很多时候我们的意见不一,但并不影响我们的日常交往。
李全和其他同事,对他的隔阂也渐渐消除了,刘队依旧对我们关怀倍加,但骂起来也毫不留情。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木西曾经让我照顾她的姐姐,叮嘱我有时间去医院跑跑。
每次去医院的时候,麦芽喜欢跟在我后面,蹦哒蹦哒的,开心得很。
秦涵每次看到麦芽,都面带笑意,露出洁白牙齿,眼睛也跟着弯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但因为木西被羁押,她大部分时候,脸色还是忧郁的。
一次,我推着她,缓慢地行走在医院的小花园里。
我问她病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仰头看看天,清朗朗的天空,冬日稀薄的阳光,映着她的脸颊,“我想,我不会去跳钢管·舞了,我跳累了,我想换个工作。”
说到具体做什么时,她说,“我有一间商铺,合同快要到期了,我想收回来,开一个甜点铺。”
末了,她问我,这个想法如何。
我琢磨了一下,“不错啊,生活有时是挺苦的,应该多吃点甜的。”
“小凯小时候最喜欢吃甜的了,可惜……”
她看着前方的虚无处,“如果人生当中没有那些噩梦,该有多轻松啊。”
……
两个月后,秦涵的甜点铺真的开张了。
而地点,居然就在我们小区。
原来,几年前,她就在我们小区买了商铺,但几乎不露面。
两年前那一天,她正好路过,救下了麦芽。
甜点铺开张的那天,我带着麦芽去她的店里。
途中,必经过那个儿童娱乐场。
如同以前那样,麦芽走得如履薄冰,我做着她随时会崩溃的准备。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看着那个花花绿绿的滑滑梯,眼睛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喉咙里面已经有尖锐的声音,喷薄欲出了。
我正想抱起她,逃离现场时,她的面孔又舒缓了下来。
紧接着,欢快地冲着站在娱乐场中间的秦涵,奔跑过去。
麦芽像一只小鸟,飞进入了秦涵的怀抱里,秦涵用双臂紧紧地搂着她。
她抚摸着麦芽的头发,轻声地告诉她,没事了。
晚上,我请秦涵到家里吃饭。
虽说我是主人,但很多菜却是秦涵做的。
她的手依旧戴着手套,不过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麦芽一直在秦涵的旁边,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秦涵总是耐心地听着,从不打断麦芽的话。
我在门边,偷偷地给她们拍了一张照片,存在了手机里面。
开饭时,更是热闹。
一桌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麦芽嚷着要给我们倒酒,我们都欣然同意了。
正准备动筷子时,门外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声音连续不断,我禁不住地起身,去看个究竟,才发现搬到隔壁白奶奶的租客来了。
我正要回到座位上时,听到隔壁的女人喊了一声,“老林,这饮水机别放在电视机旁边。”
紧接着,那个叫老林的男人应了一声。
那声音很熟悉,很像林福海。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打开门,特意站在了他们家的门口,朝里面看了下,果真看到林福海正侧站在客厅中央。
我喊了一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