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古屈臂将小盾挡在头顶,大踏步冲向云梯,到这个位置,弓箭基本上是不可能起太大作用了,因为弓箭手从女墙中探头向下射箭,有极大的危险,更多的是搬运石头、擂木或是浇金汁、滚水、热油,但城头的宽度就只有那么大,摆上大量石块、擂木之后,熬那些个汤水的地方有限,阿刺古也不是什么没头脑的匹夫,如果不是那些汤水已经停了一会儿,他又怎么可能冲上前?
箭矢只要不射中胸腹等要害,阿刺古根本不惧,擂木早就打没了,石块有小盾,最恶毒的金汁、滚水、热油停了有一会儿,再熬也需要时间,所以阿刺古才这么激昂的向灭蛰请战,这也是他深得灭蛰喜爱的原因:闻战则喜,最擅攻坚城。
小盾挡在头上,阿刺古已经踏上了云梯,手中提着单手利斧,这时守城士卒看出他与其他蛮兵相比明显的高了半个头,显得更是凶恶,接连四个石块砸了下去,却全被阿刺古用小盾挡了开,只是半空之中,脚上无法生根借力,阿刺古的上行速度下降了很多,这时,早已经有专门跟着阿刺古的射手注意到了这情况,那城上的兵再举着块石头要砸下去时,却不防下面斜斜射来一箭,正中他右眼,蛮兵用的角弓力道之强,竟直接从他右眼射进,深深刺入了大脑,那守城兵晃了一晃,终于倒了下去。
这时,阿刺古的头已经从墙外冒出,旁边便有两个士兵提枪搠去,阿刺古大吼一声,脑袋向旁偏过,已扔了左手上的小盾,抬手靠住了两把长枪,手上一挽,顿时将两把枪夹在了腋下,右手利斧猛地挥出,顿时,两支白蜡杆子断作四截,阿刺古猛地掷出半截长枪,两枝枪头挟着烈风向那两个士兵射去,只是他不是左撇子,准头大失,一个也没打中,那两个士兵吓了一跳,狂呼道:“登城了!蛮奴登城了!”
城下,远方的灭蛰手搭凉篷远远看着阿刺古上了城墙,哈哈大笑:“阿刺古这家伙,不愧是本汗爱将,果然被他登上城头了!记一大功!泰涵关到手了!”
阿刺古从女墙翻了进去,十余士卒前来支援,那两个没了长枪的士兵也拔出腰刀,七八柄长枪乱糟糟地向着阿刺古刺去,阿刺古狞笑一声,挥着单手斧就砍,舞出一片斧光,他手中利斧是用了予杰拉昆的莫彻钢打造,上面有着多折叠锻打之后的云纹,锋利无比,那些长枪也只是普通的白蜡杆子,被他接连砍断,那两个持腰刀上的士卒其中一个竟被他连人带刀,从肩至腰斜斜砍成了两截,剩下那士兵顿时眼都红了,因为被砍死那士兵是他的亲弟!
他躬了腰猛扑过去,阿刺古此时正靠着城墙,不防竟被他抱住了腰,直接就冲出了城墙。
但他挥手一砍,斧头竟深深砍入城墙,顿时将他不上不下地挂在了半空之中,他右手抓着斧柄,左手与那士兵打斗,士兵紧紧抱住他的腰,又是咬又是抓,阿刺古又痛又怒,一拳击在那士兵头上,顿时震得他七窍流血,松开手,但却生生从他左肋下咬下一大块皮肉,斧上沾着先着被杀士兵的鲜血,这时流到斧柄上,阿刺古手上打滑再也抓不住,终于松手落了下去,虽然这城墙有四十多米高,但下面尸体就堆了有七八米,阿刺古落下去,只是摔得昏头胀脑,并没受到什么伤势。
阿刺古怒极,随便在地上找了把刀,又准备再上云梯,却听到长长的号角声。
他怒号一声,转身向本阵跑去,原来是阿刺古被扑出,又落地站起,被灭蛰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想尽快打下泰涵关,但灭蛰却不愿折了手下大将,便鸣号收兵,他治军极严,闻令不执行是真会砍脑袋的,所以阿刺古虽觉得自己再登一次云梯必然可以再上城头,但也不得不向本阵撤去。
顿时密密麻麻、蚁附攻城的蛮兵纷纷向本阵撤去。
阿刺古正待问灭蛰,为什么不一鼓气攻下泰涵关,却听到突楞先正在和灭蛰争执:
“汗兄!为什么撤下来了?我部族的儿郎死了那么多,眼看就能打下泰涵关了,怎么会忽然收兵?”
阿刺古顿时明白了灭蛰的用意,故意摇摇晃晃走上几步:
“大汗!小将无能,没能为大汗夺下泰涵关!死罪,求大汗赐死!”
说完话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本来肋下就被咬成重伤,这时鲜血很快就把地上染红。
灭蛰抢上两步,把他翻了过来,看到肋下一片血肉模糊,急道:
“医士!医士!”
待士兵将阿刺古抬起,他森然道:“阿刺古是本汗爱将,全力救治,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全家培葬!”
心中却对阿刺古突然打岔十分满意。
原来突楞先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他的汗国内权柄极重,所以他许诺若是这次打下南朝,必定分他一半土地,封他为亚汗,所以突楞先争抢着攻击泰涵关,突楞先手下不过三万控弦,但附庸部族不少,这次他争先攻击,死了不下三万人,其中一万左右都是他部族中人,这时灭蛰忽然收兵,他手下那些人就等于是白死了,要知道,这种攻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