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碰到的这一行人,恰好就是从京城去往崇平的刘伯宏一家,双向奔赴之下,终于是在靖安郡遇到了。
刘伯宏看到外审也很是惊喜,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不错,精气神十足啊。”
沈逸跳下马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刘伯宏笑了笑,说道:“我辞了官,京城那地方太繁杂,水深且多泥,在那待着,不如寻个地方养老,这不,想着投靠你这个外甥来了。”
“真把官辞了?”沈逸微微愕然,户部侍郎的官说辞就辞,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刘伯宏点了点头,又看着四周问道:“你这是...”
“我要上京。”沈逸干笑说道。
这就有些尴尬了,刘伯宏来崇平找沈逸一家,沈逸却又要回京城去了。
“不过娘亲他们还在西宁,舅舅尽管去找他们。”沈逸又添了一句,旋即将刘伯宏拉到一边问他:“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伯宏顿了顿,点头道:“年前陛下就一直在调集粮草,前阵子京城里头动静不小,据说,是陛下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沈逸闻言一愣,何至于此啊?
错愕之后,沈逸接着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刘伯宏离京时,周帝尚未率大军出发,所以他也不太确定,闻言摇了摇头。
似乎又想起什么,刘伯宏接着说道:“端王这半年来浑事连连,之前被陛下贬出了京城,现在康王势大,你与他也不算生死大仇,此去京城可以尝试化解...”
沈逸万万没想到,他远走崇平的这段时间,京城的形势居然已经如此分明,以往的双王之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端王被赶出京城,康王坐大。
的确,他跟康王算不上什么生死大仇,但在北辽发生的事情,外人也不得而知,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已经很难调解,沈逸也没那闲工夫跟一个大傻子调解关系。
“沈大人,咱们继续上路...咦,刘大人?”
此刻刘伯宏一行人陷入泥坑的马车已经被抬了出来,路面也用草石重新铺了一遍,太监正要来催促沈逸继续上来,转眼看到刘伯宏站在沈逸身旁,顿时有些惊讶。
刘伯宏拱手道:“在下如今一介白衣,公公就不必再称我大人了。”
太监微微错愕,转而看向沈逸:“沈大人?”
沈逸点了点头,又向刘伯宏交待道:“舅舅且去吧,这前头路况尚可,可直达西宁。”
刘伯宏点头示意,瞥了太监一眼,又小声提醒道:“小心,任啸死了之后,襄国公一直满天下地找你,任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必然不顾一切要找你报仇。”
“放心,我心中有数。”沈逸笑了笑,不作多言,与刘伯宏的妻女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太监继续上路了。
通过刘伯宏的消息,沈逸基本可以断定,他攻下大月和乌孙的消息没有走漏,周帝召他回京,大概还是因为北境的事情。
或许,想让他带兵?
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又或者,想再压榨他一番,搞搞新奇的军事装备?
摇了摇头,不作多想,沈逸一抽马鞭,喊了一声“驾”,加快了上京的步伐。
到了京城,沈逸才知道,事情远远不是刘伯宏说的那么简单。
现在在京城主政的,居然是苏乾,执掌玉玺的,居然是后宫的淑容皇后!
他倒没有对淑容皇后的任何不敬,两人也曾见过一面,淑容皇后娴淑端庄,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问题是,再怎么识大体,他也是个女人,即便是后宫之主,也是后宫之一。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周立国多少年来的规矩,此刻以沈逸的思想来看,硬说没干政倒也不是不行,毕竟主政的还是苏乾,皇后只是拿着玉玺盖个章罢了。
但问题是,老一辈的传统观念来看,这就是干政了。
再者,苏乾虽然声名赫赫,赞誉很高,但怎么说都是外臣,他主政,这是皇权旁落之象。
沈逸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周帝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又是御驾亲征,又是这些匪夷所思的骚操作。
周帝离京之后,大周的早朝便取消了,虽然是让苏乾主政,但他也不可能坐在龙椅上领导早朝,如果一帮子人站在下头讨论,上面没人坐着,又不太像那么回事。
于是苏乾每日都像坐牢一样待在府中,片刻都离开不得,以往政事堂的事务已经够多了,现在几乎是翻倍地压上来,苏乾哪还有到处走动的空闲。
“老爷,沈大人回来了。”
就在苏乾头皮发麻地看着堆满桌子的奏章时,下人进来禀报了沈逸回来的消息。
大概这是唯一一件让苏乾能放下手头事务的事情了。
“小友,你可算回来了!”
苏府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