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新汉军抵达的时候,陈福没有率军驻守城池,他深知对方火炮厉害,而己方的骑兵不善守城,倒不如利用还算平坦的野外地形,与对方打一次对攻战。
清军没有选择守城,让吴跃颇有些意外,看着远处尘烟大起,他立刻下令摆开战斗队形。马雄的部队在后面,被吴跃要求停止前进就地待命,而在前面的皇家警卫旗队师的第一旅则迅速摆出了线列步兵阵。
面对着迅速成型的步兵阵,陈福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下达了突击命令。一万名骑兵滚滚而来,铁蹄铿锵有力的踩踏,引来大地的震颤,精锐的皇家警卫旗队师官兵们却丝毫没有慌乱。
按照步兵操典的规范,不需要指挥官下达命令,步兵们已经将刺刀插上了枪管,炮兵们则迅速将所有火炮推到了步兵阵的两翼。
“开火。”随着炮兵指挥官们的命令层层下达,数十门步兵炮纷纷开火,将密集的葡萄弹射向冲锋的骑兵队伍。原本整齐的锋矢阵顿时被砸出大量缺口,凶残的葡萄弹射在骑兵身上,完全无视他们厚重的棉甲,直接将身体扯得粉碎。伤残的战马在地面上翻滚,引来阵阵嘶鸣惨叫之声。
“开火。”步兵指挥官们纷纷发出命令,整齐的步兵阵列开始齐射。硝烟不断腾起,满清骑兵纷纷坠马。陈福吃惊的发现,对方竟然在三百米外就开始射击了。
线列排布的三排士兵以令陈福吃惊的速度不断射击,从三百米打到两百米,再到一百米。陈福看得目瞪口呆了,骑兵们在不断坠马,这不是在胡乱射击而是真的有效射程。火枪能达到三百米的有效射程,如此骇然听闻的情况,已经快让陈福疯掉了。
当骑兵进入对方七十米的距离时,一万骑兵已经折损近半,就在这个时候,炮兵的第二次齐射来了。距离如此之近,密集的葡萄弹射入骑兵群中,犹如刀片飞旋的碎肉机,顿时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四散飞溅的鲜血和碎肉劈头盖脸般淋下,将幸存的清军骑兵都染成了血人,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成排手榴弹扔了出来,在五十米左右形成了一道爆炸的尘幕,遮盖了骑兵们的前进路线。
陈福右手死死攥着马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经历了数次弹雨的洗礼之后,他终于进入了骑兵擅长的距离。“杀。”陈福嘶哑得喊叫着,带领剩下的四千多骑兵狠狠冲向了步兵阵线,然而历经火炮、火帽步枪和手榴弹的数次洗礼,骑兵的冲锋速度已经降低到了小跑的程度,他们赖以生存的冲击力早就消弭于无形。尽管骑兵们仍旧高举着马刀,冲向步兵看似单薄的阵线,但已经没有了取胜的希望。
前两排士兵密集的刺刀竖起,组成了令人生畏的刀林,刺激着骑兵们的每一根神经。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骑兵努力挥动马刀,希望砍开一条道路。然而他的马刀尚未落下,自己已经被数把刺刀命中了。
锋利的三棱刺刀无视棉甲的防御能力,直接将骑手刺了个对穿。尽管在战马的冲击和踩踏下,不断有战士受伤,但在整体战局中这样的伤亡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皇家警卫旗队师的老兵们展示出训练已久的刺刀格斗术,以及彼此间相当默契的配合。他们或三人一组或五人一组,集中优势对付同一名骑兵。或是对付战马或是对付骑手,通过分工合作,很快将一名名骑兵变成了死尸。
枪声再次响起,后排的步兵开始用火帽步枪射击后队的骑手。他们骑在马上,比周围的步兵要高出一大截,立刻就成了最好的靶子。军官们同样不会手软,左轮手枪的连发射击和线膛枪管的精准度在混战中得到了最佳体现,不断有骑兵被命中坠马,而陈福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拼命挥动着腰刀,企图杀出一条血路,然而新汉军的步兵们越聚越多,很快将骑兵陷在了当中。
在吴跃的指挥下,第二旅和第三旅的步兵也包围上来,从数量上形成了绝对的优势,而被围在当中的骑兵们却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速度和冲击力。不断有骑兵被击杀,他们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射手的子弹夺走生命,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陈福急得眼睛通红却又毫无办法。
这不是属于他的战争,不是与他同一时代的战争,作为河西名将的陈福,在他毫不了解的战斗中,也只能在绝望中挣扎。伴随着枪声与惨叫声,清军不断被击杀,人数在迅速减少。焦急的陈福左冲右突,总算瞥见了一丝空隙,他立刻率领身边亲卫冲了过去。
依靠着亲卫们不计伤亡的拼死冲杀,总算在新汉军的包围圈上打开了一道缝隙,陈福连忙率领骑兵冲了出去。骑兵速度逐渐加快,新汉军步兵追之不及,只好以自由射击追杀对方的骑兵。三百多米的有效射程,让追击成为了可能,溃逃中的满清骑兵不断掉落马下,死伤仍在增加。
当距离逐渐拉开,始终在旁边等候的炮兵总算找到了机会,密集的实心弹夹杂着开花弹,对清军进行了远程炮火覆盖。溃逃的骑兵再次被成片的爆炸所包围,又丢下了近四百具尸体后,这才逃回了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