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嚣张劲儿啊,周蟠现在提到,都还牙痒痒。
后来,周蟠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思听了这个版本的当事人陈述,心情十分复杂。
哦,原来周蟠就是那个惨遭殴打的市局领导。
可他不但没机会给白昊穿小鞋,反倒是自个儿憋屈了整整3年,可见三人成虎事多有。
这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顾思觉着白昊逻辑清晰、谈吐得体,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顾思拍了拍周蟠:“有事儿的话,跟他说清楚,别跟个小孩一样,还打架。改天我帮你问问,说不定是误会。”
“我还——”周蟠狠控一口,“误会?误会有那么容易解开的吗?”
同白昊相比,冷薰就娇小多了,刚上一米六的个头,挺玲珑的,瘦小孱弱,还戴着个严严实实的口罩——
她似乎在任何场合都戴着口罩。
感觉她身体很不好,在生病。
进来执法局时,眼神也怯生生的。
特别是周蟠刚才发难那几下,她整个人缩在白昊怀里,吓坏了。
白昊虽人高马大,可对冷薰温柔得很。
冷薰被叫进询问室时,回头看了白昊好几次,他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她。
——然后,白昊拉下脸,坐进询问室,突然抬眸紧盯着摄像头,横眉冷对中又带着几分挑衅。
——周蟠想骂人。
顾思通过视频,瞧见冷薰随身带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杯,皮卡丘图案。
冷薰拒绝了执法者许一乐,倒给她的柠檬茶,只喝自带的白开水。
顾思暂停视频,凑近屏幕,将那只绘有皮卡丘的水杯放大。
事实上,白昊和冷薰,并未给这5.18投毒案提供多少新线索。
他们想说的,当天在现场已经全说完了,包括案发当时,二人前往清言山庄泡温泉的不在场证明,这回只补充了些微小细节:
当天下午18:30,众人开始用餐。
冷薰因为自身携带幽门螺杆菌(一种寄生在人肠道内的细菌,容易引起消化障碍,不严重,但传染性极强),一直害怕传染给身边人,所以每回聚餐时,都会自带餐具及水杯。
当晚,她离席从白昊车里取出自己的餐具,前往卫生间清洗后再使用。
回来时,被裴音希嘲讽为“矫情”,白昊为此还说了裴音希几句。
裴音希有点生气,以上卫生间为名出去了一小会儿,也没人在意。
其实有些时候吧,白昊也觉着冷薰太过注意了。
在任何一家餐厅吃饭,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式,冷薰都要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检查片刻。
5.18日当晚也是,服务员端上来的东西,都要被她审视一番。
回来后的裴音希,略带嫌弃地说,“哎,大少奶奶,您怕是豌豆公主吧?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哎,食品安全肯定是得到保障的。您能别在那儿乱翻成吗?就算是公筷,也显得好没家教哎!”
于是,冷薰就杵在一旁极尴尬地陪笑,惹得白昊也尴尬得不得了。
到最后,还是崔明杰打了个圆场,将这丁点儿不愉快给抹过去了。
白昊私下里跟冷薰说过,不要太在意那些细节,幽门螺杆菌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人都携带。
但冷薰甚至以此为由,拒绝和他接吻!
由于她年龄有点小,性情又腼腆,白昊不想过早跟她提出性要求。
但现在,如果连接吻都不被允准,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白昊才26岁,年富力强。
如今交往两年,他过去是觉着姑娘保守羞涩,不去碰她。
后来,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可他最大限度被允许的,也就是在她嘴上,蜻蜓点水般的那么一蘸。
怎一个惨字了得!
询问末了,冷薰临出门时,回过头来,突然问了许一乐一句话。
问她,后来在卡瑞思酒店宴会厅吃饭的柳家和张家人,他们是否真的中毒死了?
念及此,许一乐鼻子一酸说:“是啊,那柳家的小儿子柳原才5岁,他什么错都没犯,就这么没了。”
“张家还留下一个8岁的女儿在老家,这父母双亡的,她小姑娘一个人该怎么过下去啊?想想就可怜。要是我能更有钱一点,我就领养她。”
冷薰一听这话,登时直勾勾楞在原地,她呆立了片刻后,就捂住嘴,大哭着往外跑。
连皮卡丘水杯都忘记拿了,许一乐拉都拉不住。
顾思右手夹着一支笔,“喇喇”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他眉头紧蹙:“先将裴音希、冷薰、弓少许这三人,都监视起来吧。”
“怎么说?”
“崔明杰的死亡时间,是5月1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