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那间房里,有个怪叔叔,总是强迫我坐他腿上。
他用唏嘘的小胡茬,扎我的脸,手还伸进我衣裳里。
这话我跟殷然说过。
殷然说大人们都这样,他小时候经常被人弄,别在意。
带我进别墅的人,是孤儿院女工,名叫徐晴。
别墅里接弄我的怪叔叔,名叫孙铭。
我都记得。
徐晴说,这是属于我的小秘密,坚决不能说出去。
凭什么?
我当天就说出去了。
于是,徐晴便用缝衣针扎我,她将密密麻麻的针刺入我后背、大腿,很痛很痛,拔出来时,却只有一个小红点。
也不怪宋可说我身体不好看。
徐晴说我如果再敢开口,她就将针戳到我的眼睛里去,那里直通脑子,会让我变成一个疯子。
我既乖且怂,自然不敢多嘴。
只能编造出各种各样的故事。
跟徐晴说,“我父母很厉害的,认识的人都是大领导,他们没死,你这样用针扎我,是要遭报应的。”
跟小伙伴们说,“别墅里有吃小孩的妖怪,你们一定不要去。”
——就这样,稀里糊涂说了一生的谎。
被孤儿院养到初二时,我13岁。
殷然前前后后为我找了多个收养家庭,他们也喜欢我,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时群星孤儿院,跟每个家庭说我有疯病,谎话连篇,我父母都是罪犯,我有犯罪基因。
没人要我。
13岁的我,读了不少书,大抵知道了些事,关于红别墅里的,自然觉着羞耻和恶心。
孙铭和他原配夫人离了婚,转头便娶了徐晴。
徐晴不在孤儿院当女工了,成了阔太太——我现在都得叫她徐太太。
她养尊处优,再不用为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洗衣做饭,凭白弄糙一双白玉般的纤纤手。
也算有本事。
我脸上挂不住,曾悄悄跟殷然暗示过,孙铭和“一些小女孩”的事。
殷然脸一沉,过了会儿他跟我说,女孩子要洁身自好,让我别学那些造谣生事的长舌妇,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我自然不会再说了。
孙铭这人其实挺恶劣。
娶了徐晴的他,来孤儿院慰问,一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睛,还跟粘在我身上一样。
当然,徐晴不介意。
孙铭也是看中她这点,省事。
我懂事后,曾跟他明确表示过我的憎恶,也总躲着他走,可他全然不当回事。
孙铭是个什么二代,从小家境优渥,所以骨子里带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好像全天下的女人,就理所当然得围着他转。
孙铭跟我“谈”过一次,给我了个笔记本电脑,让我别再读书了,那玩意儿没用。
他说我要同他一起的话,想干嘛就能干嘛。
我当时喜欢一个酷酷的男明星。
他说我要同他一起,就介绍那男明星给我认识。
我一脸懵逼。
孙铭捏我的脸,说,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长大了还不得便宜许多人?人生在世,读书工作,往来奔波,求的不就是个为所欲为。
他说像我这样的,便不必费心去求,他能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我说,我这辈子就想跟殷然每天在一起。
孙铭愣了半晌,想了想说,那执法者他不会要你的。
我说你乱讲,他待我很好。
孙铭摆摆手说,那是两码事。
他说你不了解殷然,更不了解男人。
殷然是个极重名誉的人,你比他小太多。
以殷然的性格,他不会冒着流言蜚语,跟你这个小姑娘在一起。
要他背地里同你厮混,他又干不出这种事。
更何况……
孙铭笑了笑,投我一个极暧·昧的眼神后,再慢条斯理说,他会嫌弃你。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红着脸骂了一句后就跑。
当时我大脑“嗡”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一切摆脱孙铭,摆脱这让我觉着恶心的老东西。
那天我放学后,拖着沉重的书包,走在看不见尽头的马路上,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红彤彤着沉闷。
身后有车滴了我两声,我回头看,是殷然。
我朝他挤出个模糊的笑。
他打开车门扯我上车,顺手削了我的头一把,“小东西,心情不好?挨老师骂了?”
他拧我的脸,“瞧瞧你这张苦瓜脸——”
我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他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呦,不得了,知道羞了。小东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