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就奇在这儿!”
镇西环看看左右,压低声音,“第二天起来,我就听人说,原来的大厨,带着几个手下,辞了!连夜辞职你懂吗?电话打到经理值班室,经理还睡得稀里糊涂的。”
小马皱眉,表情逐渐严肃。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边厨师连夜辞职,那边老李头第二天早晨,就带着一整班厨师二返长安,那经理能不录他?”
“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有点儿寸。”
“何止寸!你想想看,那么邋遢一老汉,跟个拾破烂儿的没什么两样,怎么就能从一夜之间拉出一票人马?”
“你再想想看,就算他是高人,开头那都是故意阴瑟,这又没人通知他,他怎么就能知道,咱们这儿突然缺人了呢?”
“除非……”小马脸色变白了。
镇西环还待再说,忽闻一阵少女银铃般的欢笑声。
两人慌忙闭了嘴,都垂下头去装忙,四朵红云飘上脸颊。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镇西环的小心肝,砰砰一阵猛跳。
饭盘一摆,椅子拉开,几位小姐姐把餐桌挤得满满。
香风袭来,有一位紧贴着镇西环坐下,那粉色短裙下白生生的大腿。
他慌忙抬起头来。
四位前台迎宾的小姐姐,破天荒跟门卫坐在了一桌儿。
“怎么不说话了?哎哎哎,你们快看,你们快看。他脸都红了耶,都红到耳朵根了。”
坐镇西环身边的女生,清秀可人,名叫珍珠。
聊过几次,不过,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亲近过。
镇西环耳根发烫。
珍珠指尖微凉,微凉的指尖,捏住发烫的耳朵,她咯咯咯一阵欢笑。
整个桌子一阵欢笑。
镇西环略慌,居然有妹子主动要跟他坐?他飘了。
“西环哥,听说厨房新来的李叔叔是你家亲戚?是不是真的呀?”
现实太沉重,西环飘不动。
桌边,他高攀不起的小仙女们,吃饭时还不忘互增友谊。
“哦?你叫人家叔杈的?那么亲切的吗?”
“什么呀,你不知道‘叔叔’每天都去我们前台送果盘的吗?肯定是看上你啦!”
“讨厌,是看上你了才对。我看见你吵着问人家要礼物呢。”
“我那是帮你问问,毕竟,你还没有男朋友。”
“那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你内库是上周洗的呀?”
这友谊纯属塑料质地。
小仙女们坐下来没两分钟,就开始疯狂互相伤害。
小马听得津津有味,还呵呵呵地跟着傻笑。
镇西环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那天晚上,那么邋遢、那么猥琐一糟老头子,做她们爷爷都绰绰有余,怎么几天下来,居然就逆生长成‘叔叔’了。
还叫得那么软、那么甜。
嘴角抽·搐着,他想起那天晚上,老头看徐雅的那种眼神,那股劲儿,大事不好!
他“腾”地起立,椅子都给推倒了。
吓得那些小女生们花容失色,都崇了口看着他。
“那什么,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你们总管这会儿在吗?”
“在啊,在前台。”
镇西环远去,妹子们又欢笑了起来。
“西环哥一定是看上徐雅了。”
“太可惜了,你还是没有男朋友。”
电梯前,镇西环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
周日下午一点,进门客人基本没有,等出门的却是一大堆。
有西装革履的客人,有夫妻、小情侣,趁周末洗浴放松的。
最惹眼的是那一家四口。
那对海尔兄弟已经穿好衣服,腰间却还盘着小鸭子游泳圈儿,叽叽喳喳追跑。
客人们拎着手牌,拥在前台结账,把徐雅和另外一个妹子,忙到四脚朝天。
一直等到那些客人散尽,大厅重回寂静,徐雅冲另外的妹子吩咐了几句,她点点头,走了。
“那啥,徐主管。”
厚厚的一沓账本中,徐雅抬起头来,秀眉微蹙,“镇西环?你不是值夜班吗?不去休息,怎么跑这来了?”
她的声音很冷,似还在记恨着那天晚上所受的轻薄。
镇西环却是心头一喜。
画风不正常又怎样,她正常就行。
“有事吗?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很忙。”
“有事有事,有很重要的事情。”
徐雅再次抬头,她现在不光蹙眉,嘴也抿了起来。
“说吧。”
她叹了口气,“最好别是跟你那位亲戚有关的事情。”
“还真的就是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