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那上面的老虎,总觉得那老虎的表情淫·邪又霸道。我也不喜欢徐老板,他老用眼神刺我,让人毛骨悚然的……”
小虎竖起食指放在唇上,仙仙忽地不敢说了。
小虎说:“在这里别说这些话,让人听见会有麻烦的。”
仙仙点点头,有点怯怯的样子,似乎不舍得和我们分别。
她说:“这儿这么大,装多少人都像装蚂蚁似的,让人心里挺害怕的。”
我说:“这洗浴城这么气派,看你就是受不得好的命。”
这回仙仙没有急于和我拌嘴。
她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师傅还要在这里待两天,要不我在师傅那儿对付两宿吧。”
小虎伸手和她握了握。
过了许久,他在黑暗中轻轻对仙仙讲,“别怕,我们会保护你,去吧。“
仙仙点头,拉开那间澡堂的后门,一道热气腾腾的暖黄色光束倾斜而下,她闪身钻了进去。
……
仙仙的到来,让我们的工作热情大增,尽管可能一天也碰不到她一面。
洗浴城太大,不重要的人太多,但我们仍抱着希望,希望在某一个上等的堂子里碰见她。
很偶尔的,我们在清洁池子时,看到仙仙带着一队机械技师过来。
人的欲·望被激发到极点,理智往往就像坏死的神经一般,焉头葺脑。
而她,始终保持着出水芙蓉般的清澈与单纯。
有一次,我们躲在仙仙的维修室偷懒,把蒸湿的小衫脱了打赤膊,她原本正一边和我们闲聊,一边给机器上油。
她拎起一块撕扯碎的人工皮肤,嘴里叨叨:“瞧瞧,瞧瞧!都给弄坏成什么样儿了!”
我凑上去,想趁机摸一把,被仙仙推了回来。
她说:“不是我骂你,小伙子,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呐。”
我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新鲜。”
仙仙说:“呸,我在天字号那堂子可算见识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可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下次你们来看看,徐老板又带了好几拨人来,那局长,啧,两面派。”她站起身,无意回头正看到小虎胸前的文身。
仙仙愣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洗浴城里的小弟,都要文老虎的规定。
但没想到,小虎的这只如此狼狈,加上长时间在潮湿的环境里,他的伤口一直没好,留了一大片坑坑洼洼的疤痕。
小虎注意到仙仙的目光,咳嗽一声,装作无意地伸手,要把小衫穿回去。
仙仙一把抢走那件湿乎乎的衣服,眼睛里忽地涨满了眼泪。
她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问,“都这样了,怎么不说话的?”
小虎仙山的:“抹了好几天药,也没见好。”
“那就请假!那就瞧大夫去!这都长坏了!”
小虎低着头,让仙仙一顿数落。
我插话:“你就别说小虎了,你看,我的也没怎么长好。”
“你皮糙肉厚的。”仙仙破涕为笑。
“我们出来这么一会儿,得回去了。”小虎重新披起衣服,“我们就是来瞧瞧你。”
“你得注意,别着水了。”仙仙嘱咐。
小虎笑了笑,准备和我一起猫着身溜出去,仙仙又跑过来,从袖子里摸出一盒创伤药塞给小虎。
她的胳膊上露出好几片青紫。
我奇怪,问她怎么弄的,仙仙有点避讳。
她拉下袖子,支支吾吾地解释,是组装零件时候碰伤的。
我继续追问,她只好又补充说,有两次活儿没做好,徐老板当众丢了脸,逢场打骂两句,剩下的什么也不肯再说。
离开仙仙的小屋后,我跟小虎说:“仙仙胳膊上的伤,可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我们得往她在的堂子多跑跑,天字号要真像她说的那样,可别让人给欺负了。”
小虎好久没接话,过了半晌才闷闷地说:“谁敢欺负仙仙,我跟谁拼命。”
又隔了半个多月,我们没等来拼命的机会,仙仙却失踪了。
我托在天字号续茶倒水的大牲帮忙打听。
他回来告诉我说,仙仙从没在天字号露过面,天字号的其他大牲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儿人,问我是不是记错了。
我说不可能,她在那儿专门负责技师维护的,连云阳市的执法局局长,都在天字号里歇脚。
那大牲一脸鄙夷又无奈地说,局长早就升级去了特字号了,包间儿,隔音隔人的。
我把这些话转述给小虎。
小虎放下手里的活儿,和我一起偷偷去了仙仙住的房间。
那正是个上客的时间,到处都是步履匆匆的小弟,人人头上三把火,急得像要去送命,没人顾得上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