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做的很好。一会儿人送过来,给徐老板挂个电话,就告诉他一死一生,叫他过来接人。哦,提前把热茶备好。”
“是!”
稍息立正,脚步渐行渐远。
审问的执法者推门而入,他手里拿着张照片。
他走到我跟前,皱着眉头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你的小兄弟正在来的路上,这事儿基本就算了了。那个,再最后和你确认个事儿,你是想看现场照片,还是想听我念出来?”
我盯着他手里的照片,一想到那上面,或许就是仙仙临死的样子,我的眼睛,就像发烧一样的灼热。
执法者:“那我给你口述吧。仙仙脖子后金属牌子的序列号是不是……X,XHK,Rose?”
尽管十分不想在他面前表现,但我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仙仙的尸体,但这串序列号,已经代表了那就是她。
记得仙仙改造后,回到洗浴城的那天,我们在悬空长廊上,抱头痛哭。
仙仙撩开长发,露出脖颈子上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XHKRose。
仙仙吸着鼻子说:“X是仙仙,H是小虎,K是小坤,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那时,我和小虎都很担心她身份的事情,问她,为什么还要冒险去登记。
仙仙的回答简简单单,像是在安慰我们,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们听后又哭又笑。
审问的执法者,还在不停地向我确认。
我一边嚎啕,一边大声喊出当时仙仙给我们的回答——
“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情有义、光明正大的小福沙第一美女,仙仙!”
……
当警车开进院子,一声声的警笛声由远至近,我方才如梦初醒。
冲出审讯室,跑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像要就此夺路而逃。
院子里,闪烁着摇摆的警灯,树木、草叶和远处的暮霭,都被染成了那种令人不安的颜色。
刚从车上下来的执法者,都在角落里抽烟、打喇憋。
其中两个绕到车后面,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黄黑色的裹尸袋。
那袋子外面,洒了好大一块深色的液体,可能是机油之类的。
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想起上一次背仙仙的时候,她的身体依然柔软又轻盈,像一只受过伤的蝴蝶。
一想到仙仙,我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因为我能回想到的,都是还鲜活的她。
而不是我听见的、已死去的她。
两个执法者搬着裹尸袋,像拎着一袋过年的年货,从我身边走进没有廊灯的执法局里。
在片刻的擦身中,我闻见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属于仙仙的香气。
我知道,她在和我正式的诀别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我才把目光,再次投向院子里停着的警车。
在灰暗的警车后座上,还有一个辨别不清的人影。
他被另外两个执法者从后门里拖出来,逆着车灯、呆呆地站着。
我走过去,模糊的影子变成了两周未见的小虎。
他还穿着逃亡时穿的衣服,身形比先前更加单薄。
我有些不怪他了,他这么瘦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的了仙仙?
否则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重逢了。
我凑近喊他:“小虎……”
小虎转过头,他的眼球机械地转到我的方向。
我感到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说:“是我,小坤。”
小虎眨了眨眼,艰难地说“仙仙她死了……小坤。”
我说:“我知道,我看到她了……这不怪你小虎。”
小虎说:“仙仙跑不动了,她身上特别烫,马上就要炸了似的。我带她躲进一个工厂的后门,想弄点冷水给她降降温。我让她靠在一个桶后面坐着,我去里面偷水,结果执法者就来了。”
小虎发着抖。
那两个执法者又过来了,一个轰我,一个拉住小虎的手铐,往执法局里拉扯。
其实他根本不必拉扯小虎,小虎已经像个半死的人了。
他向前蹭了两步,惊觉执法者在拉他,忽然神经质地手舞足蹈起来。
他挥动着胳膊,向我拼命扭着身体喊:“……我看到执法者就投降了,我立刻就举起了手,想让他们看到我们都没有武器!但是!但是!他们直接向仙仙就开枪了啊!”
拉着小虎的执法者,腾出一只手,去抽他的嘴巴,另一只手使劲把他往局子里拖。
执法者大声斥责:“闭嘴!告诉你闭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