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团发动了媒体,针对此事大肆报道,声称既然执法者掌握了证据,就该及时审理。”
“毕竟,巴别塔公司内部决策,都需要社长处理。不许假释的羁押,对公司来说损耗过大。”
金课长颇为疲惫,有气无力地说,“中枢政府和警视厅,聚集了大量民众,针对司法公平一事,聚众闹事。”
“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相泽道,“如果执法者没有掌握实际证据,就不会提起公诉。既然提起了公诉,就不该害怕提前开庭。只不过……”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挂着吊瓶的权奈绪,“现在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金课长长叹一声,沮丧地说:“难道就这样让他全身而退吗?”
这时,雅川突然插话说:“不是应该调查一下,权奈绪为什么会中毒吗?”
“中毒?”金课长来的太匆忙,似有恍然之意。
“一种慢性药,中毒者过一段时间以后才会见效。”
相泽解释道,“因为不知道她吃过什么东西,所以无法定论。不过,也许是血液传播。”
“什么意思?”金课长沉声问道。
相泽向侧方退了一步,让金课长更能看清权奈绪,然后说:“看到她的手指了吗?她说是切割朴建秀双手的时候被划伤的……”
没等他说完,金课长立刻对雅川下命令:“你马上去一趟法医课,弄清楚为什么朴建秀的尸检报告会遗漏这一点。”
雅川应了一声,火速跑了出去。
“果然厉害。”
相泽玩味一笑,“只字片语之间,便洞悉了全局,可见神探之名并非谣传。
“收起无用的讥讽吧!”
金课长正色道,“如果朴建秀真的被人下毒,那么很有可能,权奈绪开枪之前他就死了。或者说,即便她不横插一杠,他也活不了。”
“你居然全都知道。”
相泽并不意外,平静地说,“既然如此,让我搅进来,到底什么用意?
金课长并未看他,幽幽地说:“就当做一场面试吧。”
很快,雅川传来消息,朴建秀的体内果然有毒素。
先前只是因为枪伤太过明显,毒素又过于隐秘,他们并未检查到。
相泽再次揶榆:“看来警视署内部需要整顿了。”
金课长忽略了他的话,转而说道:“现在看来,社长中森建的嫌疑最大了。他被抓以后,始终没表现出来任何担忧。”
“这就说明,他手里一定握有洗清嫌疑的证据。这件事闹大以后,他自证清白,再将罪责推到了权奈绪的身上。这一局,他击败了所有人。”
相泽思忖道:“你指的是监控录像?”
金课长走到窗户边,望着阳光下的医院操场,叹息道:“时间快到了,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结果。”
……
庭审在中午举行。
雅川赶到了中枢法院,将这里的情况,及时汇报给金课长。
挂断电话以后,金课长像丢了魂儿似的坐到椅子上,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他有那晚完整的监控录像,凶徒持刀闯入,他开枪防卫,即便权奈绪出庭作证,也改变不了什么。此事过后,他将运用手中的研究成果制约所有人。”
相泽想起了洋子。
他们相恋十年,有着深厚的感情,却因为进了巴别塔公司而死亡。
这份伤痛,此时此刻越发深刻。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名执法者走了进来,报告道:“课长,有人来自首。”
“自首?”金课长和相泽同时诧异。
执法者点头道:“他说本来应该去警视罢,但听闻你在医院,就特意来到了这边。”
“专门找我?”金课长的疑感更甚了。
不一会儿,那人走了进来,是一个中年男人。
进门以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激动地说:“快把我抓起来,求求你把我抓起来!”
金课长问:“你是什么人?”
“我原来是巴别塔公司的员工,后来被开除了。”
那人说道,“我没什么能力,学历也不高,有一天,一个自称首席工程师的人找到我,说能在巴别塔公司里给我一份工作,我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就欣然接受了。”
“进到公司里面以后,也没让我干什么,就是定期被某种仪器照射一个小时,后来说我视力不好,就把我辞退了。”
“回到家以后,我的情绪始终处在一种狂躁的状态,总是想要杀人。后来我也的确那么做了,在西区加油站放了一个炸弹……”
金课长猛地站了起来:“加油站爆炸是你干的?”
那人点了点头:“清醒过来以后,我觉得非常可怕,就把自己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