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萱说完,双手捂上脸颊,哭了起来。
……
三人回到房中,连忙寻找小米和郑伟东。
一层大厅里,黑漆漆一片,安静得仿佛屋子里没有人。
郑萱凭记忆,摸索到开关开了灯,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
宽敞的客厅,装饰精致,中式家具表面反射着浅棕色的光芒。
郑伟东抓着瑟瑟发抖的小米,从连通一楼和二楼的木质楼梯上,慢慢走下。
他的手中,抓着一把长长的螺丝刀,正对着小米的脖子。
郭文文看着,心里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抓上了程赤的胳膊,“别让他伤害了小米。”
程赤微微回头看了看郭文文,眼中满是笃定——
小米是不可能受伤的。
郑伟东可能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程赤就能把螺丝刀反插在他脖子上。
但郑萱的出现,显然不在郑伟东的预料之内,他冷酷的脸,终于有了诧异和痛苦的表情。
“哥,收手吧。我回来只是想问问你,妈的事情……”
郑萱看着面前曾经无比疼爱自己的哥哥,心脏仿佛破碎般疼痛。
十五岁,父母离婚后,她跟了父亲去美国,但两周前,哥哥却告诉她妈妈死了。
因为旅行登山意外,连遗体都找不着。
郑萱是不相信的,她了解自己的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哥哥。
她在国外,已经渐渐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但那因被丈夫忽视、而控制欲过强的母亲……还有被控制之下、性情扭曲的哥哥。
永远是她心中的一抹阴翳。
更别提,那些被哥哥夺去性命的女子,她们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但郑萱明白,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罪人。
哥哥很爱她,也许是因为母亲近乎变态的控制欲,郑伟东唯一的出口,就是这个敢于反抗母亲的妹妹。
无论郑萱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为了妹妹的一个笑容,他可以赴汤蹈火。
郑伟东杀害的第一个女孩,就是自己的高中女友。
因为妹妹不喜欢,所以,他让这个女生永远地消失了。
鬼沙帮郑伟东抹去了所有痕迹——这种除了金属和岩石无法吞噬的可怕物种,最嗜血肉,但惧怕水银。
“你何必执着,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她。”
郑伟东说话时,依然保持着姿势,抓着螺丝刀的手,丝毫没有松懈。
郑萱知道,哥哥说的“她”,是指母亲。
“哥,在美国很多次我都想跟你说,我已经长大了,看到了光明的世界,我不想再被困在往日的黑暗中。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你却用那些可怕的录像,还有你可怕的爱,一次又一次把我拖回深渊……放过我好不好……”郑萱的语气中,含着乞求和绝望。
“真好,你拥有光明,我就永远都不可能了……"
郑伟东嘴角浮出苦笑,他握着螺丝刀的手紧了紧,这一点,被程赤看在眼里。
下一秒,郑伟东就要把螺丝刀往小米的脖子插去。
程赤如同一道闪电般,夺下了这个糟糕的凶器,反插在对方手臂。
被螺丝刀贯穿皮肉的郑伟东,惨叫起来,他跪在地上,眼睛充满泪水,面目狰狞。
获救的小米,赶紧奔向郭文文。
郭文文张开双臂,把这个受惊的女孩抱了抱,拉到身后。
程赤垂着眼睑,脾睨着地上的郑伟东。
“滥用魂界之物,行凶作恶,你这条命,是留不得了。”众人都看着程赤。
郭文文的脸上也有惊讶,她不知道程赤会杀人,纵然是恶人。
但下一秒,她便释然了,这种恶徒,人间整治不了,就该有程赤这样的人替天行道。
方才缠绕在程赤手腕上的白蛇,已经爬上了郑伟东的脖子,收紧身体,如同一条结实的白绳。
郑伟东在窒息之际,手指拼命抠着脖子上的白蛇,但无济于事,他的脸渐渐涨得红紫。
郑萱看着濒死的哥哥,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嘴巴,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郭文文和程赤,都以为事情终于可以了结了。
虽然郑伟东死去的过程如此漫长,痛苦的味道,蔓延在每一个人的胸腔。
但楼梯旁边的一扇白色木门,却在此时突然打开,一阵若有似无的腥气,飘散在空气中。
郑伟东脖子上的白蛇松了劲,昂起小小的头颅,盯着那黑洞洞的门口……
一个身着米色长裙的妇人,从黑暗中走出,她的皮肤惨白,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极了郑伟东,只是还要呆滞一些。
“妈?”
郑萱站起身,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困惑。
妇人的眼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