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郑萱,她只是默默扭头注视着儿子,此刻,谁也感受到了那股诡异的腥气越来越重。
程赤皱了皱眉,白蛇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的手腕。
此时,郑伟东从短暂的休克中苏醒。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母亲,似乎忘记了疼痛,用双膝跪爬过去,抱着母亲的腿,喃喃细语。
“妈,帮帮我……”
下一秒,妇人微微抬起双臂,从她的身后,伸出了四对黑色的“触手”,高高扬在空中。
很快,“触手”们调整了方向,直直向着程赤与郭文文的方向扑去。
刹那间,程赤将手中的白蛇,往郭文文的方向放出,白蛇化形,变回之前周身白雾萦绕的大蛇,截住了那两根碗口粗细的触手。
而另一边,没有了白蛇的程赤,被另外两根“触手"攻击。
而这所谓的“触手”碰上程赤后,立马散开,顺势蔓延全身,侵蚀吞噬着他的身体。
血瞬染红了已然破烂的衣服,程赤咬紧牙关,紧紧闭上了双眼,周身针扎火燎般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发出了呻·吟。
郭文文透过白雾,看见程赤陷入危险,她焦灼万分,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强化了的鬼沙,快要把程赤包裹起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双瞳变得赤红,如有火焰燃烧其中,周身也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白光,身体表面的鬼沙纷纷消散。
程赤的衣服已然破烂,露出的皮肤伤痕累累,鬼沙所碰之处,皮肉破渍。
程赤知道,若不是身体中的犬灵守护,自己早就与凡胎肉身一样,瞬间消失无踪。
他不明白,先前还不敢靠近他的鬼沙,为什么变得如此厉害,这个女人又是个什么怪物?
程赤看向背后长出鬼沙触手的妇人。
她双眼圆睁,面部却仍旧没有丝毫表情,身体也不曾移动半分,但明显,四支触手都是由她驱使。
鬼沙触手并没有就此消失,仿佛源源不断般,从妇人身后伸展而出,怎么都消灭不完。
程赤挡开触手的又一波攻击后,飞身扑向妇人。
此时他看清了,女人的背部附满鬼沙,如同活动的山丘般起伏,四条触手也是从中伸展而出,恐怖异常。
程赤双手五指,瞬间长出灰色利爪,凌空而下间,调整成虎扑的姿态。
他不需要触碰到怪物的身体,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从手中发出,把妇人的身体从右肩撕裂。
无数鬼沙喷涌而出,但很快,便被赶来的白蛇消灭。
腥臊之气,一瞬间浓郁至极,在场的人都被熏得作呕。
鬼沙被白蛇全部收服后,空气才稍微恢复正常。
郑萱发现,地上的母亲竟然还能动弹。
她残破的身体倾向了儿子的方向,嘴唇抖动,“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那苍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郑伟东的眼里,充满恐惧和崩溃。
他看着彻底不再动弹的母亲,一头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郑萱此刻已经没有泪水,目睹这样的场景,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此刻她只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变成了怪物。
郑萱用力将地上的哥哥拽起,盯着他充满痛苦的眼睛,“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伟东看着妹妹的脸,突然咧开嘴笑了。
口水从嘴角流出,与泪水混合淌到脖子上,仿佛一个神经失常的人一般,发出疹人的笑声。
郑萱不为所动,仍旧揪着哥哥的衣服,看着他的脸。
等到郑伟东笑够了,他才开始说话。
“一开始,我想杀了她,我受够了,我的人生完全被她控制了……我30岁的人,连晚上穿哪一件睡衣,都不能自己做主……连说一句话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词汇,她都要干涉!”
“但是她太了解我,走到山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我想她死。然后,她说她知道我的秘密,与其杀了自己母亲,不如让她再保护我一次……”
郑伟东缓慢地说着,突然变得异常理性和平静,如同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杀了很多女孩,甚至知道鬼沙的存在,但却一直假装不知。
她也知道,儿子不仅仅利用鬼沙,也在研究鬼沙,这种由许多微小的,贪得无厌的小虫子组成的东西,惧怕水银,喜爱肉食。
但是体内含有一定量水银的生物,却能够与鬼沙结合,成为鬼沙的宿主,增强其力量的同时,也能影响宿主的意志,变成共生体。
郑伟东做过很多动物实验,想过利用这个特性改造自己,但却勇气不足。
而这一次,母亲主动要求成为儿子的实验品,成为怪物。
因为母亲说,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发现他的秘密,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