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陪母亲走出静心室,飞行模式一关闭,通知栏便多了十几个红色未接来电的提示。
烦躁瞬间爬上心头,他眉头一皱,转眼又是一条未读信息提示音。
“小盛,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啊?”张蕙兰注意到儿子齐盛的变化,关心地问道。
“哦,是那个执法者,通知我们可以去领人了。”
“是嘛。”张蕙兰表情淡淡的,“那回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没事,妈,您不是还要再待会儿吗,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没事,我跟住持说一声。入土为安,早点下葬吧。”
住持双手合一,面容慈祥地目送母子俩离去。
佛像后传来一声微响,他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样,徐徐转过身去。
“陈小友,尽来睡得可好?”
“住持又打趣我了。”从佛像背后走出一个半百的男子,不合身的僧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小友小友地叫,会让人误会的。”
“哈哈哈。”
住持笑得开怀,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认识你时,你才这么高。叫一声小友,不过分。”
男子也跟着住持笑,全身上下没个正形:“刚才那对母子,怎么突然走啦?”
“那位女施主的丈夫遭遇不幸,现在回去处理。”说完,又号了一声“哦弥陀佛”。
“哦,怪不得。”
……
张蕙兰和齐盛一走进刑侦大队,便被执法者分别带到审讯室。
齐盛坐在严济南和张铭对面,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通知来领尸体吗,怎么又要问?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悄悄蔓延。
严济南说道:“3月27号,也就是你父亲齐大勇出事的那天晚上十点,你出去过?”
齐盛心里“咯蹬”一下,难道他被他们发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出去过。”
“去过哪?”
不详的预感被证实,他们果然还是发现了自己,齐盛索性坦白:“商贸街附近。”
严济南目光开始锐利,语气也严厉起来:“为什么第一次问你的时候没有说?”
“你们也没问呐,我出去了,跟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吗?”齐盛故作糊涂。
他明白,执法者没有证据,再怎么问,也无法找出确凿的证据。
“3月27好晚上十一点半,商贸街曾发生过一起争吵,一个男人醉酒当街拉扯一个女孩,那个男人就是你父亲。”
“我们查过你小区的监控,你是在零点回来的。你家距离商贸街不远,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途中正好要经过龙湾公园……”
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严济南故意模糊了齐大勇的死亡时间,就想看看齐盛会如何反应。
“执法者,你们怀疑我杀了我父亲?”齐盛的脸上开始绷不住了。
“齐大勇因为一个包将路过的陌生人当成樊薇,死死拽住女孩不放。齐大勇和你母亲一直以恩爱示人,直到遇到樊薇突然转性,致使你家败落……”
“那你们去调查那个樊薇啊。”
齐盛不等他说完,出声打断,“是那个樊薇将我们家害成这样。即使恨,我也是恨樊薇,又怎么会恨我爸?”
严济南无视他的打断,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我们调查过樊薇,五年前,她就在杭城销声匿迹了,卷走一笔巨款,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所以,那个女人消失了,你们就觉得我把所有的怨气都转移到了我爸身上,然后杀了他?呵,真是笑话!”
“我爸是出轨了没错,但我妈也原谅了,他们后来过得很好。作为子女,我只会希望爸妈重归于好,而不是看到这个家庭分崩离析。”
“是吗?”
严济南对齐盛的怒火无动于衷,“我们问过你的邻居,她说你们父母在外人面前感情很好。你的姑姑也说,她对你母亲很满意,比你爸之前带回家的前女友顺眼多了。别人看到的,未必为……”
“那又怎么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为真,那口中说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张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严济南所说的都是猜测,他们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齐盛的外出,和齐大勇的死有关。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齐大勇和张蕙兰的感情,好像并不如他们外表看到的那样。
他想起俞子言说过的话,人心是复杂的。
“当然不能,可转眼间就娶了姐姐喜欢的类型,其中爱情的成分有多少呢。如果是责任,又为何在遇到另一个女人之后,宁愿抛家弃子也要娶她呢?你,真的了解你的父母吗?或者说,其实你一直知道,不过是隐藏得太好。”
齐盛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