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伍花此起彼伏的剧烈咳嗽声,使劲呼了口气,从床上蹿进了刘叔的房。
伴着刘叔震天的呼噜声。
迈过门槛,绕过矮凳,厚厚一层油垢铺成的反光小桌上。
被胡乱扯开的、已被油牢牢固定在桌上的塑料袋中,便是所剩不多已成为苍蝇晚餐的猪头肉。
伍子轻了手脚走过,拿起冰凉肉块的动作,驱走了开始在肉上做产房的蝇。
肉已经失去了大部分香气,凑近鼻子,首先闻到的是呛人的酒气。
伍子浑身黏腻的立着,他双手抓住不大的肉块,咬下一口。
嘴里炸开的恶心酒味,和凝固猪油混杂味道,让伍子干呕了几声。
想吐又舍不得。
他蹲下了身子,捏住鼻子,又反复嚼了几下,终于尝出了丝丝香,这味道,和村长孙子李长根讲述的似乎是一样了。
还是能吃的。
他欣喜着用身上衣服包住肉块,想回家给娘和姐尝。
可离开的步子刚抬,他便发现刘叔的呼噜声消失了。
伍子保持抬腿姿势,愣在原地,一声吃痛的呻吟·让他一惊。
而接着,刘叔翻身起床的声音,吓得他连退了几步,身子一缩蜷,进了桌子底下。
拖沓鞋子的小跑,带着恶臭的风,从伍子面前旋过。
伍子从桌下探出头,看到刘叔一边“哎呦”,一边扭着身子冲出了大门。
小巷中,传来脱裤子的声音。
可一个绵长的屁还没到终点,几声犬吠,便从巷尾传来,一路高歌猛进,追着刘叔拐过巷口,远远的去了。
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