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们买了房子准备结婚,我瞒着丽丽,偷偷联系了她父母。
毕竟,哪有儿女不想让父母参加自己婚礼的?
可我还是把事想的太简单,我以为四年的时光,会让她父母心软,接受我。
却不想,丽丽竟然背叛了我。
她一听她父母要来,就想尽办法要离开我,她说,她早就受够了跟我在一起的日子……
我真的很爱丽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你只许她待在家里,不让她找工作,不让她跟外界接触?”
秦晓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你真的是在保护她吗?你难道不是在囚禁她吗?”
“我是真的爱她,我只是想留住她。”王长川摇摇头,“我从小无依无靠,她是我唯一信任的、爱的人。她要离开我,那就是生生地在我身上剜下一块肉……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王长川的性格,很偏执,贸然刺激他,反而可能让事情更失控。
秦晓想了想,伸手扶正镜框,尽量先稳住他:“或许,你该试着放手,让她回到父母身边,你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她如果真的爱你,等她想通了,会主动回来找你的……”
王长川愣了愣,默默地思索了一阵儿。
抬起头,一脸似笑非哭的表情:“你说的对,早知道先来见你,我就不会天天这么痛苦了。”
想必你也发现了,我的性格有些古怪。
很多人都这样说。
我仔细想了想,可能在我小时候,那件事发生以后,我真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家住在大山里,小时候家里很穷,一家三口人,就挤在我爷爷留下来的破瓦房里。
我十一岁时,就能帮家里干很多活了。
我爸是个保守的人,只知道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我上小学时,村里有很多年轻人去外地打工,他就站在村口,帮老人们骂那些只知道投机倒把的不肖子孙。
可过两年,那些人一麻袋一麻袋地驮钱回来,盖起小洋楼时,他傻眼了。
我爸不愿意拉下面子叫人家赚钱时捎带上他,只能天天硬着头皮装清高,说死也不会出村子。
可他的心,早就不在自家几块薄田上。
慢慢地,我们家里的地,越来越荒,卖了牛,卖了拖拉机,越来越穷。
他是个极其固执的人,我多少有些遗传他的性格吧。
可实际上,我知道他后悔得很,他当了一辈子农民,唯一的远见就是,告诉我要好好读书。
出了大山,就不要回来,死也要死在城市里。
可是某天,我刚放学回去,就看见他和我妈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嘴里一阵一阵往外呕涎水。
我爸的脸憋得又青又紫,他太难受,拼命伸手想扒住我的裤脚,让我救他。
我看到桌子上,有两瓶喝干了的农药,那种农药很厉害,洒了药的菜,牛吃下都会倒,一剖开,肚里的肠子都融成稀泥。
我吓得边哭,边要喊人救命。
可我爸却拉着我,不让走,我想了想,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家里很穷,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怎么可能交得起医药费呢?
即使能保住命,以后在村子里,也会抬不起头。
那些人,只会在你面前阴阳怪气地笑,等你一走过去,就戳你脊梁骨:“瞧,这就是那想死又不敢死的孬种。”
我想,我爸不是让我救他,而是想求个解脱。
但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父母没了,天都塌了,怎么可能愿意独活?
我把门锁上,在屋里点了一把火,老房子除了外面是糯米石砖糊的墙,里屋全是木制的。
老得开合时,就会从缝里掉下来渣子的木门、被碗底子汤汁养的油光发亮的木桌、撑在堂屋四角的木房梁……火烧起来很快。
可我没死,我被人救了回来,却毁了容。
医院给我做了植皮手术,效果不怎么好,我的脸变得很古怪,出门去总是被人盯着看,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从那时起,我开始频繁地头痛,频繁地做噩梦。
可比起这些更叫我难受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彻底成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你或许会好奇,我父母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喝农药自杀?
说来讽刺,我们村那年来了一个大人物,他想要挑选一个家庭贫困的孩子资助,费用一直管到高中毕业。
我们村里,虽然不少人富起来,可大多数还是穷。
更何况,能和城里的富人结交,努努力,说不准下半辈子吃喝都不用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我爸赶紧去